任谁知道自己死期将近,都无法处之泰然,相信他也不会例外。
“喔。”虽然充满疑惑,但他还是很听话地应了一声。
“咦?”她突然又惊讶地喊了一声,双手也反常地立刻往他身上“招呼”,又摸脸又摸胸,吃尽他的豆腐。“你好啦?”这是真的吗?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竟然变淡了!
这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不禁让她又惊又喜。以往只要让她看到被黑影笼罩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过死劫,因为那些黑影只会越来越深,不可能变淡。这么说起来——
他还有救喽?!
“我本来就很好啊。”他不明所以地嘟喽著,只觉得她今天的言行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不但说的话很奇怪,甚至还“动手动脚”!
司梁没理会他的嘀咕,心思全放在该如何替他“避祸”上头……
以她目前的“功力”,只能隐约感应到即将发生的事,无法清楚预知事情发生的时间和过程,更别提要替他“改运”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守在他身旁,并且祈祷自己的第六感灵验,让她能够先一步察得先机,替他避开这场死亡之约。
老天爷,求求你……
这是她第一次祈求上天,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唯一给过她温情和关怀的贺叔恩……
隔天一早,司琴梳洗完毕,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只见刚睡醒,还一脸惺忪的贺叔恩正呆坐在地板上的床垫中央,再仔细一瞧,他身上的黑影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难道说他真的避开死亡之路了?!
她忍不住笑逐颜开,真是太棒了,没想到真的有效!
昨天下班后,叔恩便回家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个人盥洗用具,来到她的住处,开始两人的“同居”生活。
当她脱口而出,要他住进自己家里时,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他,没有考虑太多。直到深夜躺在床上时,她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大胆的邀约!幸好他不是会想歪的个性,否则多尴尬啊!
原以为有外人在家,她会因神经紧绷而无法入睡,没想到情形正好相反,她异常地好睡,想来,这是因为……“安心”吧!
其实她从小就很怕黑,很怕一个人。但在哥哥过世后,独自一人面对黑暗,变成她生活的全部。无人闻问的她,只能习惯将恐惧往肚子里吞,即使经过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害怕,否则也不会每晚都开著收音机睡觉,制造有人陪她的假象,而半夜突然惊醒,更是常有的事。
但是,昨晚一想到有他在房外,仿佛有他守候著,她的心就自然而然地静了下来,不需要收音机里的人声壮胆,一觉到天亮。
原来真正的她,还是那个需要人陪的四岁小女孩!
“早。”她走到餐桌前拆开吐司的包装,问著贺叔恩。“睡得好吗?”由于她住的地方只有一个房间,只好搬来她床上的弹簧床垫,放在客厅的墙边,变成一个简易的床铺,委屈他打地铺。
“嗯……”他还处于失神状态,茫然地望著她,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好笑地扬起吐司。“我要烤吐司,你要涂果酱还是奶油?”
“……我要奶油加果酱,谢谢。”他的脑子在当机几秒后,终于正常运作。
“嗯,先去洗把脸吧。”
“好。”三分钟后,他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以清爽愉快的脸色走到餐桌前。“早。”脸上温暖的笑容仿佛把清晨微冶的空气都赶走了。
司琴放了两片涂抹奶油加果酱的吐司在他的盘子上,又倒了一杯鲜奶给他。“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
“嗯。”
见他一口接一口,津津有味地吃著吐司,又把鲜奶喝光光,她的心中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否则不会让他有接近她的机会。
原先对他的“喜欢”只是人与人之间单纯的好恶,与男女之情无关,但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发觉其中已经慢慢渗进一些她不懂的情感。
嫉妒、雀跃和心慌意乱,这些都是最近才开始产生的情绪,而产生的原因都是他。
这是“爱”吗?
她不能确定。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他对别的女人好,而要是不小心跟他肢体接触,全身就像有电流通过,麻麻地,还会心跳加速。
这种狂乱不定、忧喜交加的感觉,就是“爱”吗?
“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