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喝么?”她问桃桃。
突然有闷闷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而后止住。
祁颂转过身。
入眼是郁落在夜色中朦胧的轮廓。
女人长卷发有些凌乱地披着,应是跑过来的,喘息声深重。
那双眼眸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幽邃,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祁颂和她对视,心头陡然泛涩。
兀地,白光一晃,刺得祁颂下意识闭上眼。应是电力恢复供应,厨房里的灯亮起。
再睁眼时,郁落的样子清晰落入她眼中。
平日清冷矜贵的女人此刻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晃在眼眶里,颤颤悠悠,欲落不落。
望来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狼狈脆弱至极,不堪一折。
一双白皙如玉的脚赤着,直接踩在水泥地面上,大拇指处溢了鲜红的血。
祁颂看得心脏骤缩,忽然觉得身体哪里很疼。
亦或者浑身都疼。
她重重地深呼吸,眼眶跟着发酸,哑声说:“你不是怕黑还怕虫么?”
明明说要在蚊帐里待到天荒地老,怎么却在幽暗的夜里奔走,对半夜嚣张的虫子们视而不见。
郁落望着她一言不发。
片刻后,她缓缓笑起来,眼里的泪从脸颊淌下,打湿了唇角的弧度。
“。。。。。。当然是因为有更害怕的事。”
她一步一步朝祁颂走去,抱住了祁颂的腰,双手收紧。
脑袋埋在祁颂的颈窝里,低低叹了声,嗓音犹带哭腔,脆弱可怜。
“别问了。。。。。。抱抱我好么?”
应是夜晚太深重,人们全都坠入梦里,浑噩盲目。
以至于祁颂在这一瞬忘了她和郁落的关系,也忘了不久前她才上当受骗。
心底有类似本能的冲动呼啸而来,用力推着她。
让她身不由己,或是情不自禁。
伸手重重地把怀里正在轻颤的人压向自己,柔软身躯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闭上眼,将下巴搁在郁落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哄一般:“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