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世上大派,如隐宗,如天山,如菁芜道观,皆有底蕴在身,自然身份非凡,从不会以一人之胁迫而移志他处。
今时所见花都二十一楼,不外如是,从神医谷覆灭至今日这几十年间,他们所经历的,远过今日,不容秋心一人毁规乱矩。
秋心明了此理,亮剑之时便不容后退之理,是时,锦衣人挥手命人打开通往下层的铁门,一众花魁便在传倌的带领下,依次向下走去。
一同离开的,还有幸苦爬上这层层旋梯的文人们,走时有人偷偷看了秋心几眼,目中有敬畏,有蔑视,但更多的便是怨毒。
经由秋心如此一闹,便是此次争魁之事化作虚无,其中尤为更甚之人,便是断指上了九层的两人。
但是,此地依旧未有人离开,中年人筹措数次,依旧走到了秋心身边,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那美貌女子,不知何时,二人双手紧牵。
“能带我们离开吗?”
许是生死一博,中年人语中还带着丝丝颤抖,拉着女子的手又握紧几分,身后女子吃痛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看着秋心。
秋心此刻的目光却没有在他二人身上,而是别处,那里凌芷芩姐妹未曾离去,略带感激地看着秋心,闻得咣当一声,通往下层的铁门也关上了。
她二人不想离去,与中年人有着同样的选择,她们也同样清楚秋心之人,已然不是泰山弟子,以三代弟子的实力,也没有带走他们的实力。
“在下只能试上一试,事不成,纵一死尔!”
中年人转头慈爱地看着女子,心中有些不甘愿,“你有几分把握?”
吱吱然的声音十分刺耳,三座酒楼通往木台的梯子被缓缓收回,立于窗前的锦衣人,高瘦胖矮之人俯瞰着依旧留在木台上的五人,面无表情。
中年人身后的女子目中难掩的害怕,秋心一提死字,畏惧之心更剧,往中年人身上靠了靠。
秋心挥手示意他们向后退,与凌芷瑜二人站在一起,依然不惧与锦衣人直视,口中说道,“三成!”
中年人闻之轻轻点头,“三成便也够了,就算是身死,也难委身于此。”
此刻,就算是留在此处的几人,都是这般想法,凌芷芩更是鼓起勇气向秋心说道,“那该死的人来了么?”
秋心闻之一愕,并未回答,难为此刻凌芷芩自以为将死之时,还记挂着京墨。
这时周身的光芒已经散去,刺目的仙光一时间消失,这里遁入一片黑暗。
三元化八卦!
秋心深吸一口气,从进入这里之时,便隐隐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三座酒楼分离三处,其间不联不通,却又高耸,远不如将三处连接来的稳固。
此刻黑幕一现,让秋心大吃一惊,三元化八卦是极深的道家阵法,能布置此阵的人寥寥无几,道先也只提过几次,对此并不了解。
这也让他有些明白二十一楼足以自持身份的由来,原是道家阵法,说成是无人走出这里倒也可以。
幽蓝的光幕瞬时盈起,不知破阵之法,只能以此方法暂护周全,将身后几人一齐笼罩起来。
宏大的声音在周围回荡,依旧是刚才的锦衣人,“有了你这魔教公子,便不怕尹施允不来,怪只怪你自投罗网,入了这无归之瓮。”
冷笑一声,没有想到此人还当他是尹施允之子,实是可笑可悲,但这也让他能够确认,他们将凌芷瑜二人光明正大压在此处的目的便是要将凌越引出来。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但是凌越此刻定在耀州,花魁之争又是盛事,可以说来此处的客人,少不了去神医谷之人。
可是让秋心有些不解的便是立下此计的人,既然凌越公然现身泰山,押解齐峰现身各派面前,自然是下定决心抛弃了晖州妻女,如此做又怎能引出凌越。
若不是自己恰到此处,岂不是让凌芷瑜二人平白遭了毒手,想到此处,他心里更是对这些人不屑。
亮白的倾雪剑能够提供些许光芒,但是身旁的三座酒楼依旧不现身影,就连适才熙攘喧闹的声音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