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人话音刚落,聂恒手中的刀便硬生生停在秋心颈前寸许,他原本有机会一刀砍下秋心头颅,可是就是这淡淡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停下身来向后看去,道,“主上,如今他已寻得精火石,留他没有任何作用,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说着又要动手,聂恒只听得一句“放肆”,又见一道黑影闪过,银面人一掌打在聂恒脸上,聂恒应声倒飞出去,接着整个左脸红肿起来,脸上横肉微颤,怨毒地看向秋心。
又听见银面人说道,“聂恒,本座让你停手,你没听见吗?”
聂恒连忙爬起来,单膝跪地,道,“主上,此人留不得。”
“此人留与不留,本座心里有数,只是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本座,可是还将本座放在眼里?不过念在你为本座效力多年,自断一臂领罪吧。”
聂恒闻言瞳孔一缩,接着站起来,而一直站着的李道林大惊,道,“主上,不可。”没等他说完,便听见咔嚓一声,不知何时聂恒已经捡起地上的刀,砍断了左臂,地上的手臂手指还在握动,而聂恒此人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顺着身体流到地面,脸色惨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全身颤抖,口中却没有出一点叫声,砰地一声又跪在地上。
李道林见此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而一直未曾说话的头戴斗笠的人见状,也抬起头来,只见其面容伤痕密布,没有半点人样,对着银面人开口道,“主上,聂恒他也只是一时着急,为主上着想,没有必要断他一臂。”
银面人闻言道,“鬼九,连你也要质疑本座吗?”被称作鬼九的人也叹息一声,不再多话,而一旁跪着的聂恒此时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摇摇欲坠,银面人见了说道,“聂恒,本座此次饶过你,下次再犯,绝不姑息。”
聂恒此时脸上金辉尽散,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大小,只得应了一句“是”,便倒地不起,而门口站着的黑衣人立马上前将其抬了下去。
接着银面人吩咐道,“将此人也抬下去,等他醒来,扔出山去。”闻此,李道林眉头一皱,拱手躬身,道,“主上,万万不可啊,此子已经知晓我们太多事情,如今放他走,万一事情暴露,悔之晚矣。”
银面人似乎已经被手下质疑之声烦扰,只是抬手道,“此事无需再议。”而此时秋心早已在聂恒挥刀砍下的时候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黑衣人抬出了石室。
做完这一切,李道林摇摇头,于是接着上前摸了一下精火石,脸色微变,又将其翻转过来,四处摸索,可是越看眉头越皱,看到李道林脸上怪异表情,银面人道,“先生,难道这不是精火石吗?”
“此石正是精火石,看起来保存完好,只是……”听得李道林犹豫语气,鬼九问道,“先生,只是什么?”
“只是其中的火金之息尽失,阳火之力尽散,如今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银面人闻此语气终于一变,道,“如此说来,铸造火鉴灵器是无望了?”
“正是。”
银面人只是先前略微有些意外,可是又立即冷静下来,接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这种办法行不通,只能用那种方法了。”鬼九与李道林听了脸色一变,相视一眼,又听银面人说道,“既然如此,就没有再继续待在此地的必要了,鬼九,你带人收拾好一切东西,先生,请先行一步,五日之后,所有人离开此地,毁掉石窟。”
说完便走出了石室,只剩下鬼九与李道林两人,呆了半晌,李道林指着室内洞口说道,对着身边鬼九说道,“鬼护法,此地便是养尸之地,去不去便由你,主上那边贫道先替你担着。”
此时鬼九摘下斗笠,露出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用手摸着脸上伤痕,道,“多谢先生成全。”说完对着李道林一拜,便一跃而下,进入洞中。
李道林看着地上的精火石,又看看聂恒断臂,哂笑一声转身走出了石室。
………
泰山,苦林峰,兽园。
虽说兽园之中多凶兽,但是依旧为人所圈养,磨灭了不少凶性,五十人进到兽园多时,也没有遇见多少凶兽,反而如同大海撒石,身影淹没在高大的树丛之间。
而在兽园一侧,凌芷瑜姐妹并排走着,二人手中还握着木棍,看来是用来驱赶野兽,身后不远处跟着两名蓝衣弟子,左袖口锈着山峰形状,右袖口缝着阔刀模样的刺绣,看来是隐宗刀堂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