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放得这样低,五夫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怄气了,否则让秦荀彧有了逆反心理,她就功亏一篑了,到时候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她张开双臂从后面将秦荀彧抱住,半边脸靠在秦荀彧的后背上,让眼泪流进秦荀彧的衣衫里,让他知道自己的伤心难过和温柔体贴,她道:“妾身额头上还有伤呢?若是留了疤,五爷可会嫌弃妾身?”
秦荀彧握住五夫人的手,只觉得像是有温水在心间流淌,感觉暖暖的,他道:“怎会嫌弃?况且也不会留疤的,太医院的药效果很好,你放心吧。”
“那妾身想吃醉仙楼的芙蓉糕。”五夫人撒娇地说。
“好好好,我等会儿就给你买去,你还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都买给你。”秦荀彧反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里。
五夫人又怎会真的让他顶着大风雪到处奔走,小声道:“外面还在下雪呢,妾身不想让五爷太辛苦,妾身有芙蓉糕就够了。”
秦荀彧温和地笑了笑:“好。”
第二日,秦荀珍一大早就登了门,还送了满满一马车的年节礼,去给太夫人问安的时候,不见五夫人,就特地问起,得知五夫人不小心磕了额头,十分担心,要去看五夫人。
古言玉这个当嫂嫂的自然只能陪着她去,路上秦荀珍就问起求官的事情来:“不知道二嫂跟二哥说了没有?”
“四姑奶奶的事情我自然是格外上心的,你也知道,年关大家都忙,侯爷也不得闲,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侯爷说的,结果侯爷却告诉我,要我以后别管这些事情,当时侯爷的语气很不好,我不敢多言,侯爷就说,这件事情他会亲自跟姑奶奶说的。”
秦荀珍想到秦荀殷那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兄妹本就相处很少,古言玉怕他们因为这件事情生出什么罅隙来,说道:“侯爷素来厌烦我管外面的事情,还望姑奶奶理解,其实侯爷在朝中也不容易,前段日子被无数人弹劾,弄得侯爷每日焦头烂额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私下又动用了关系谋职,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被人弹劾,侯爷也很为难的。”
秦荀珍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为难一会儿担忧。
古言玉紧接着又道:“其实侯爷还是很关心姑奶奶的,侯爷知道你在婆家也不好做,所以特地商量了母亲帮你拿下宅子,又亲自带了人去修缮,就是希望姑奶奶回到汴京能住得舒适,如果侯爷能帮你办到的事情,他一定会帮你的,姑奶奶不用担心。”
秦荀珍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而古言玉见她分明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心头就有了几分不喜,这位姑奶奶一味地想着要帮婆家处理那些烂七八糟的事情,想要扛起婆家的半边天,偏生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助娘家…
以后还不定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心地善良有什么用?根本就是个拎不清的!
五夫人在屋里做针线,知道她们来了,忙起身请她们坐,让丫鬟上了茶点,古言玉笑问道:“五弟妹在做什么?”
“给五爷做一双袜子。”五夫人笑容温婉。
古言玉见她眼底阴霾散尽,知道这位手段了不得的五夫人已经和秦荀彧和好了,捧场道:“五弟妹真是有心,回去
我也给侯爷做一双,以免他说我偏心。”
五夫人今日心情极好:“二嫂怎么偏心了?”
古言玉笑道:“前些日子我给母亲、父亲、祖母、五弟、珊姐儿和宇哥儿都做了一双,唯独没有给侯爷做,我回头还是给他做一双吧,省得他说我心里没有他。”
言语间好似和秦荀殷之间很是亲昵。
五夫人就忍不住笑,秦荀珍却在旁边唉声叹气:“我要是会做针线就好了,我也可以给相公做一双,可惜我天生就没有那个天赋,做什么都不像。”
五夫人道:“家里都有针线房,再不济手底下还有丫鬟和通房,也不是非要你做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秦荀珍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还好相公和婆婆在这方面从来不会为难我,要不,我可惨了。”
嗯,罗老夫人不会在小事上为难秦荀珍,却会在大事上为难她。
两人在五夫人这里没多久,秦荀殷回来了,丫鬟说秦荀殷去了寿康院,古言玉和秦荀珍便起身告辞,一起往寿康院走,春花过来禀道:“夫人,有管事的妈妈在院子里等您。”
两人已经走到了寿康院的大门,古言玉只好歉意地对秦荀珍说:“我先回秋兰院一趟,等会儿再过来陪四姑奶奶说话。”
秦荀珍十分善解人意地挥手道:“二嫂快去忙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