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身为统领十万大军的西北大将军,隆安皇帝是不允许他站在太子或者瑾王一边的,只允许他完全忠诚于自己,这点,秦荀殷自然懂。
李修寒辩解道:“父皇,事实并非如此,王妃去威远侯府见的并非威远侯,而是威远侯夫人,威远侯曾经救过儿臣性命,她不过是去威远侯府给太夫人和威远侯夫人送些补品,感谢当日威远侯在清水寺救儿臣的恩情。”
立刻便有太子党派的人出来李修寒的话:“威远侯夫人嫁给威远侯已经快三个月了,王妃此刻才去见威远侯夫人,不觉得诚心不足吗?分明就是别有目的。”
李修寒:“王妃主持中馈,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你以为谁都跟你的夫人一样,每日只负责在家里绣花吗?”
那大臣气得胡子乱颤,但碍于瑾王的身份,到底不敢如何反驳,这时太子便站出来道:“怎么三弟对人家内宅妇人管没管家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就吵了起来,有太子和瑾王说话,其他朝臣自然不敢随便插嘴,整个大殿都是太子和瑾王的争论声,秦荀殷细细地听,结果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两人到底谁赢谁输,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秦荀殷回汴京这么久,对太子和瑾王的争吵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满朝文武都会安静地听太子和瑾王的争论,隆安皇帝也会选择听一会儿,但是在某个瞬间,隆安皇帝会突然打断他们的争吵,让他们的争吵及时结束。
果然,就在太子和秦荀殷吵得正热闹的时候,隆安皇帝忽然出声道:“好了。”
而此时太子正在说话,闻言立刻闭了嘴,恭敬地面朝隆安皇帝低下头,瑾王如是,隆安皇帝道:“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众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隆安皇帝道:“退朝吧。”
秦荀殷随众文武百官一起走出金銮殿,他前脚刚踏出金銮殿的殿门,就有公公上前道:“皇上请威远侯到御书房一叙。”
这本在秦荀殷的意料之中,但是当着公公的面,秦荀殷还是露出了几分惊讶,然后道:“烦请公公带路。”
公公领着秦荀殷往御书房走去,隆安皇帝已经在御书房里等着了,秦荀殷进去后
行了礼,隆安皇帝让他起身后他就恭敬地站在隆安皇帝的面前,姿态放得格外低。
隆安皇帝坐在龙椅上,轻轻敲着案桌上的奏折,对秦荀殷道:“这摞起来的折子都是弹劾你的,统共有十几本,你怎么说?”
秦荀殷汗颜:“皇上,臣冤枉,自臣回京后,与瑾王私下只有一次接触,就是在清水寺的时候出手救了瑾王,这件事是皇上早就知道的,而后来臣陪着瑾王巡视校场,这是皇上您派给臣的任务,除此之外,臣跟瑾王就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
他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道:“在清水寺的时候,臣也没有和瑾王单独说过话啊。昨日瑾王妃来臣府上,臣还特意避开了,说起来臣那内子也到底是年纪小,没怎么见过世面,瑾王妃来访,她收了人家的礼物却连饭都没留人家吃一口,臣估摸着瑾王妃走的时候指不定还挺郁闷的,招待瑾王妃不周,臣到现在都还很惶恐,本想着借着今日上朝的时候跟瑾王道一声歉,没想到却遭到了那么多朝臣的弹劾,臣这歉意就只能憋在心口了。”
隆安皇帝的目光沉了沉,秦荀殷这冤屈是叫得没错了。
先说自己和瑾王并无不正当的来往,再说他的夫人不留王妃吃饭,便是在告诉他,他们根本无意与瑾王走得太近,昨日瑾王妃的造访也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隆安皇帝自然相信他,秦荀殷回汴京这么久,一直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他寻常往来的大臣就那么几个,要么就是武将,要么就是无关痛痒的文臣,他几乎不和太子党还有瑾王党的人有任何的往来,今日隆安皇帝招秦荀殷过来,目的也不是为了质问他。
隆安皇帝听完秦荀殷的回答后,点了点头道:“秦爱卿知道轻重就好,退下吧。”
秦荀殷行了礼,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他自然知道隆安皇帝叫他来的目的,并非质问,只是为了提醒和敲打他,否则,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岂不是只是个摆设?
古言玉发现今日秦荀殷起得比往日要晚些,就猜测要么是今日金銮殿上风起云涌,要么就是隆安皇帝留了秦荀殷说话,她正琢磨着秦荀殷也该回来了,柳红进来禀道:“夫人,刚刚得到的消息,五房那边的彩虹小产了。”
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修剪花枝的古言玉腾地站了起来,屋里的伺候的春花和秋月也俱是一怔,古言玉问道:“当真?”
柳红点头:“千真万确。”
古言玉一个头两个大,她派人去找外院的管事请个大夫过来,又让春花留在秋兰
院,自己带着柳红和秋月急急地往秦荀彧和五夫人住的潇湘院赶去,几人刚走到彩虹住的地方,就有丫鬟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古言玉望着那盆血水,脑袋忽然一阵眩晕,只觉得自己真的有晕血的感觉。
秋月赶忙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