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的眸光忽地深了起来,他轻轻地一扬手,左一三人便识相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古言玉看不到的地方。
古言玉眉头一皱,见秦荀殷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便知道秦荀殷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虽然她不想与秦荀殷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奈何人家乃是位高权重的侯爷,他们古家虽然称不上得罪不起,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让自家爹爹在朝中难做。
她道:“春花秋月,你们暂且退下。”
“可是…”秋月担忧地望了眼秦荀殷,“姑娘,奴婢还是留下来保护你吧。”
春花却拉着她就走:“姑娘和侯爷有话要说,别在这里碍事。”
秋月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
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山间的清水哗哗流淌,微风拂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越发衬得他们周围静谧非常,秦荀殷气场太强,即便他安静地站着不说话,古言玉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强大气息,整个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那双桃花眼微微挑动,她望着秦荀殷道:“不知侯爷想说什么?”
秦荀殷蓦地朝她逼近几分,古言玉下意识地一退,人已经退至小溪边上,再往后就只能踩进小溪里了,她只得被迫停下,站稳脚跟。
“你怕我?”秦荀殷饶有兴致地问。
古言玉皮笑肉不笑:“这里只有我与侯爷两人,孤男寡女的,到底不好,因此我才难免有点不安,还望侯爷见谅。”
秦荀殷眼里笑意更浓:“知道只留下我们两人,有伤风化,大姑娘还将你的丫鬟支开?”
古言玉暗自咬牙切齿:“分明是你故意让我支开的,如今又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如此蛮不讲理,尽当我是傻瓜吗?”
然而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侯爷说得是,我这便离开,不打扰侯爷雅兴。”
她抬脚欲走,却被秦荀殷一个箭步拦住去路,男人高大的身影往她面前一站,瞬间挡住了大半的阳光,而她则好像是个被护在阴影里的小鸟,柔弱得一折就能断。
“大姑娘生气了,”秦荀殷轻声道,“是我不好,我确实有话想问大姑娘。”
他认错态度没有半点诚恳,但能说出这番话来却已经让古言玉意外了,到底是堂
堂侯爷,估计主动承认错误的次数一年到头五根手指头输了还有剩的。
古言玉也懒得跟他计较,稍稍收敛心神,道:“侯爷请讲。”
秦荀殷不想看她太过拘束,缓缓后退了一步,说道:“姑娘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无论是多重的礼,多诚挚的谢意,我都当得起,姑娘此话当真?”
古言玉直觉他话中有话,然而,一时半会儿却不明白其中深意,只好点头道:“自然。”
“如若我要你以身相许呢?”
什么?
古言玉以为自己没听清,不由地朝秦荀殷投去“你说什么”的目光,秦荀殷却只是看着她,未再重复,古言玉琢磨了半晌才确定她没有听错。
他问的是“如若我要你以身相许呢?”
古言玉的头皮整个儿炸了,搞不明白近日里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从阎王殿回来,打算好好做人不辜负祖母和父亲的厚爱,没想到转身就落入了威远侯的怀里。
威远侯秦荀殷是谁?
其祖父秦楼乃是大梁的开国功臣,被赐侯爵,其父秦业承袭了爵位,后来为国捐
躯,战死沙场。秦荀殷十五岁上战场,二十二岁临危受命,率五万大梁铁骑抵抗西北草原十八部落的联盟侵犯,一举击溃西北联盟,令西北十八部落向大梁称臣,每年缴纳税供;二十五岁南下对抗倭寇,将倭寇尽数赶出大梁海域;而今他二十七岁。
二十七的秦荀殷手握西北十万大军,刚回京就被皇上任命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正一品,赐都督府,在朝中可谓是实打实的位高权重,即便是皇上都要给他三分颜面,这样的背景下生出这样的英雄,敢问这世间有几个女子不倾慕呢?
可为什么二十七岁的威远侯却仍旧还没有娶妻呢?
不仅没有娶妻,甚至连个妾室和通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