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过来的卫庭轩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什么情况?”
秦荀殷原本腿伤就还未全好,看见吕姨娘的时候又过于吃惊,当吕姨娘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吕姨娘给扑了个正着。
吕姨娘的眼泪扑簌簌地往秦荀殷的衣服上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一个女人扑在自己的怀里哭得这般娇弱,想必立刻就会将那个女人狠
狠地抱紧,再好好安抚一番。
当然,卫庭轩也是这样想秦荀殷的。
从吕姨娘凄凄婉婉的哭诉中,卫庭轩好歹知道了她的来历,原来就是入了威远侯府给秦荀殷做妾的吕氏,能千里迢迢找来这里,实在是不容易。
卫庭轩身为旁观者,丝毫没有感受到什么情感的冲击,他首先想到的是,她怎么来了?
这让卫庭轩很意外。
古言玉会允许她来?还是说威远侯府出了什么事情,她不得不来?
难不成古言玉出事了?
就在卫庭轩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秦荀殷已经将吕姨娘给推开了,他声音很冷,冷沉着眉目道:“这里是军营,你突然扑过来,成何体统?”
吕姨娘拿帕子抹眼泪:“妾身见到侯爷,高兴得忘了,侯爷恕罪。”
秦荀殷还沉浸在来人不是古言玉的失望里,想了想,又觉得幸好不是古言玉,这天气这么恶劣,她才刚生完孩子,来一趟岂不是会被折腾得去掉半条命?
况且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她又如何能放心一股脑地将三个小婴儿丢给太夫人?
是他想岔了,古言玉如何能来?
这一番思索,他便冷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堂屋里的主位上,跪在地上的翠柳吓得声都不敢吭,她被逼着来这一趟,也是做了釜底抽薪的打算的,她是死是活就看秦荀殷的意思了,若是秦荀殷能垂怜古姨娘,她就能生,若是不能,她只有死。
秦荀殷问:“你怎么过来了?”
他在问吕姨娘,吕姨娘跪到秦荀殷的面前,微微垂下头颅,低声细语地解释:“妾原本在清水寺为侯爷祈福,谁知夜里却做了噩梦,梦见侯爷有危险,妾被吓得寝食难安,妾实在不放心,就连夜收拾东西,带着丫鬟来寻侯爷,如今见到侯爷安然无恙,妾总算安心了。”
卫庭轩听着就嗤之以鼻,前世他妻妾无数,女人们个个争风吃醋,什么手段没用过?什么手段没使过?他见得太多了,如今听着吕姨娘这一番说辞,只觉得好笑。
做了个噩梦就跑来西北?莫不是有病?
不过是想趁机接近秦荀殷罢了。
这吕姨娘的模样倒是生得好,在秦荀殷面前这么一跪一哭,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忍,恨不得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才是,可卫庭轩看着秦荀殷,却没发现秦荀殷有什么怜悯的情绪。
秦荀殷居高临下地睨视吕姨娘:“我让你在芳菲苑禁足,你怎么跑去清水寺了?”
吕姨娘道:“为了给侯爷祈福,这才特地去清水寺带发修行。”
秦荀殷面无表情地问:“谁让你去的?”
“是妾自己请命去的,夫人也很是赞同,特地派了妈妈帮妾去清水寺打点,且一路风餐露宿地赶过来,总算见到侯爷平安,妾这一趟,可算是值得的。”吕姨娘说罢,微微抬眼朝秦荀殷望过去。
却只见到秦荀殷紧紧抿起来的薄唇。
她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翠柳见秦荀殷的面色,也更是惶惶不安。
秦荀殷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好半晌才慢悠悠地道:“所以你来这里,并没有经过夫人的同意,你是带着丫鬟私自跑来这里的。”
这是一句肯定句。
吕姨娘浑身打了个哆嗦,她费尽千辛万苦寻来西北,秦荀殷首先顾念的并非是她这一路的艰辛,而是她是不是违逆了古言玉的意思。
翠柳跪得笔直的身体浑然一软,颓丧地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