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吗?”卫庭轩问。
江素素道:“我是相公的妻子,出嫁从夫,我当然会支持相公,我会一直无条件地站在相公这边的,相公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定会竭力为相公办好。”
卫庭轩望着她娇羞的神情,温柔的脸庞,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定了定心神,仍旧开了口:“我要去一趟西北。”
江素素脸上的笑容像是瞬间遇到了寒风,被寒冬腊月的冷风给吹得僵硬了,她嘴角的笑容逐渐瓦解,一双漂亮的双眸里渐渐溢满不可置信。
“相公在说什么?”
卫庭轩再次开口的时候,神态已经镇定许多:“我要去一趟西北,同二叔共同抵抗外敌,待击退外敌,再回汴京,回汴京与你团聚。”
江素素觉得她并没有听懂:“相公你根本不会武艺,你连最低等的小兵兴许都打不过,你说你要上阵杀敌?”
卫庭轩道:“并非一定要上阵,留在后方也是一样,况且二叔也不会让我提刀上阵的。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江素素乃是嫡长女,江家对她给予了厚望,从小就教她琴棋书画和各种礼仪,将她养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自从嫁进卫国公府后,她行事小心谨慎,对上孝敬长辈,对下厚待孩子,更是努力和睦妯娌,她努力地想到得到卫家人的喜欢和认可,而她也做到了。
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喜欢她,各房的孩子们喜欢她,就连卫庭轩对她的态度也在逐渐好转,一日日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相信总有一天,卫庭轩也会对她敞开心扉,从心到身地接纳她。
而现在,卫庭轩却说他要去西北?
江素素只觉得自己简直要奔溃,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沉入了黑暗,完全看不见光明。
西北是什么地方?
天寒地冻、寸草不生,那里长年战乱不断,就没有真正地太平过,那里的人都生活得十分艰苦,朝不保夕,今日活着,指不定明日就死了。
西北是秦荀殷的战场,他去做什么?
都说卫庭轩对古言玉余情未了,都说卫庭轩曾经三番四次上威远侯府闹事,全是为了古言玉,她还听说卫庭轩曾经为了古言玉打了对古言玉出言不逊的罗振生。
罗振生可是秦荀珍的小叔子,可是卫庭轩照打不误。
她听说了很多,每一件都和卫庭轩对古言玉余情未了有关,现在卫庭轩要去西北抗战,说他不是为了古言玉,谁信?
江素素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母亲说,万不能沉溺于情爱,可是情爱这东西,哪里是能自己控制的?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爱卫庭轩,此时听到他要走,她根本无法接受。
“你去西北,是为了二叔还是为了二婶?”江素素红着眼眶问。
卫庭轩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得出答案,秦荀殷到底是他的二叔,是大梁的栋梁,他当然不希望秦荀殷死,古言玉是他此生发誓要好好守护的人,即便是为了古言玉,他也不能让秦荀殷死,况且除开他们,还有那么多大梁无辜
的百姓。
战乱起,十八部落打开嘉峪关的大门,直入大梁腹地,风卷云蚕般在短短一个月里攻占大梁西北十座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
没有人能算得清楚。
即便不为秦荀殷,不为古言玉,他也应该远赴西北,贡献自己些微的力量。
毕竟他还是大梁的子民。
卫庭轩面色凝重,轻轻抚着江素素泪流满面的脸,道:“不为他们,我既然从不同的地方来,便不应该枉费我走的那一遭,否则,我岂不是就是活生生的废物?”
江素素听不懂,她只知道,卫庭轩根本不能杀敌,也没有从军的经验,他去西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指不定还是个累赘,要秦荀殷分神保护他。
她只知道,她不想让卫庭轩去。
江素素含泪问道:“你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就像你说的,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成为我的后盾,在我离开之后,帮我安抚母亲和祖母,帮我照顾好家里,安心等我回来。”
江素素眼睛通红,想笑,却又觉得可笑,他要走了,却对自己给予了这么多厚望,可是她根本不想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