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盯着古言画瞧:“四姑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听说已经订了亲了?”
古言画闻言,面色绯红地垂下头。
老太太道:“定了张乾程,目前还是个举人,那年轻人我见过,稳重、自持,若能安心读书,今年十月的科考,想来不会让人失望。”
举人是可以直接为官的,这张乾程虽然家贫,但好歹已经有了功名,若能在今年高中,前途便是一片光明,但以古宏的身份和地位,他的女儿,完全可以配更好的。
毕竟张乾程到底能不能考中,谁也不知道。
没想到古家的人竟然能看得上张乾程,太夫人很意外,再想到当初古家根本不愿意将古言玉嫁过来以及给古言玉的那丰厚的陪嫁,太夫人就觉得古宏和老太太都不是那目光短浅而不顾儿女的庸俗之辈。
古家的人在前程这条路上,还是十分求稳的。
而如今站在风尖浪口上的威远侯府,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他们不需要冒尖,不需要打头阵,不需要拉帮结派,只要端端地站在原地,等着争储的硝烟散去就好。
“能被尚书和老太太看中,是他的福气,”太夫人笑
道,转而又说起古言笙来,“听说接连拿了榜首?怎么也不庆祝一番?”
“只是考个童生,我本说家里人聚一聚,给他庆祝庆祝,他自己不乐意,说只是个童生而已,科举之路还长着,一半都还没有走到,有什么可庆祝的,”老太太好笑地摇摇头,“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不想庆祝,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太夫人就赞道:“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太夫人对老太太十分地敬重,这态度让府里的人不由地对古言玉又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毕竟太夫人的态度决定一切,太夫人高看古言玉的娘家人,府里就没人敢低看古言玉一分一毫。
午膳后,老太太到秋兰院午休。
路上,祖孙俩说着知心话,老太太问道:“那个乔婉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昨天就被太夫人给送去别院了,”古言玉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地讲给老太太听,“侯爷不想纳妾,我也很意外,无论他为什么不想纳妾,我都很感激他。”
老太太握住古言玉的手:“身为你的娘家人,我自然不希望侯爷纳妾,但是侯爷毕竟子嗣艰难,倘若你婆婆非要给
侯爷纳妾,你也不要心生怨怼。”
“我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但也不会促就,一切都看侯爷的意思。”
老太太放下心来:“这就好,你站在中立的位置,摆正自己的立场,别让他人以为你容不下人,别让别人能从你的身上挑出错处来。”
古言玉朝老太太露出安心的笑。
她早就知道,这种事情她最好不要插手,太夫人要给秦荀殷纳妾,那是太夫人的事情,她身为秦荀殷的妻子,不会拒绝,却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若是刚成婚那会儿,她兴许还不在意,但现在——
时间在不断地往前走,人在变,人心在变,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嫁进威远侯府的对秦荀殷毫无感情的古言玉了。
“如今你婆婆帮你管着府里的事情,你就好生养胎,其他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也不要去在意五房的事情,怀孩子生孩子不是打擂台,你管好自己就成。”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叮嘱。
古言玉心间好似有暖流流淌而过,温声细语道:“我听祖母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份庄平薇成亲的日子,因古言玉怀着身孕,出嫁的当天早上不能一早到庄家送嫁,
她就没有在成亲当天去庄家,而是提前了一天过去。
“你怀了身孕,怎么还跑过来。”庄平薇挂念着古言玉身体不便,扶着她的手臂往屋里走,让丫鬟拿了软垫过来给她垫在木椅上让她坐。
古言玉忍不住笑:“哪里有那么娇气,这天下间的女人有几个不怀孕生孩子的,别人能没事,我也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