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子女也好、枕边人也好、仙界无数臣僚也好,都更认同对方的理念。
此刻那双孽障怕是还困在自己留下的阵法之中。
那孽子必然能感应到他妻子的处境,道心散乱之下,未必能活着离开。
天君漠然想着:若是他们死了,仙界一片混乱,正是自己的生机所在;若是他们未死,自己仍有遮蔽他们耳目的方法。
她的目光落在慕容灼身上,眉梢微扬。
那双孽障身为她的儿女,却既多情又仁慈,怎堪执掌仙界,垂范世间。
或许是因为他们由另一半的自己教养而成,所以将那些毫无价值的品质全然继承下来的缘故?
天君的眉梢挑起又落下。
她伸出手,摘下了慕容灼颈间的一枚吊坠。
那枚吊坠在她的手心闪烁着动人的光彩,慢慢开始变幻形状,最终化作了一片金红的羽毛。
羽毛末端朱红一点,煞是好看,又无比奇异。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天君愉快道,“这是凤凰原身心口正中的那片羽毛,是凤凰结侣时交付出去的珍贵之物——因为拔下时,这片羽毛的末端,往往沾染着凤凰的心头血,因此凝聚有极强的力量。”
“不过我将他们困在那里,可不只是为了这片羽毛。”
天君抬起手,点上慕容灼眉心。
“别动。”天君温声笑道,“乱动会死的。”
无与伦比的剧痛席卷了慕容灼。
她的神魂仿佛被一把利刃硬生生劈开,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神魂。
慕容灼忽然发出一声极为尖锐的惨呼。
天君平静道:“安分些,我说过,会死的。”
——就在慕容灼试图挣扎避开神魂束缚的那一刻,一种难以描摹的痛苦席卷了她的神魂,甚至胜过原先的痛苦千百倍。
话虽如此,天君却并未直接动用神力镇压。
慕容灼明白,那是因为自己所受的每一分痛苦,少师都能察觉,并且扰乱他的心神。
她攥紧双手,短暂权衡,颤声道:“住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天君闻言居然住了手。
“那孽子倒还真是面面俱到,在你的神魂上也下了防护之术,找起来的确有些麻烦。”天君道,“你若是如实交代,我自然不会杀你——说吧,他为你准备的退路是什么?”
慕容灼颤声道:“什么?”
天君道:“倘若他死了,你该怎么办?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慕容灼勉强令自己平静下来,道:“他和我说过,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要我舍弃现在这具身体,暂时先保住神魂。”
天君确认慕容灼没有说谎:“继续说。”
慕容灼道:“他留给我一件仙器。”
天君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