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湾略略回忆了一番:“我有个朋友以前是古代文学的研究生,她在导师的指导下写了一篇学术论文,一作写导师的名字,二作才是她自己。如果这篇论文能发表到学术期刊上去,她就能申请到博士了。”
“但c刊不收研究生署名的论文,二作也不行,她就想着发到差一点的刊物也行,但导师不让,说掉自己的身价。非要投c刊。”
程星亦还在读大学,对这些研究生的事情并不了解,慢慢消化后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问:“然后呢?”
云湾垂下眼睑,眼前的视线被茶水的雾气熏得模糊。
“于是导师要求她放弃自己的署名,把论文作为导师的独立作品投给c刊。”
程星亦皱眉:“不行,这样一来,这篇论文不就跟你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
云湾点头:“是。导师觉得这个论文本来就是他的,因为是他给的方向,学生写一稿二稿,他再修改升华,带学生的名字算帮忙,不带也正常。”
程星亦觉得离谱:“怎么能这样!即使方向是老师给的,但熬夜秃头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是学生。学生付出的心血就白费了吗?那你朋友还申得了博吗?”
云湾缓缓摇头:“机会只有这一次,读博肯定是走不通了。”
程星亦气笑了:“这个导师就是故意的吧,他明明可以直接抢,但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下是吧?”他又问,“那后来呢?你朋友放弃署名了吗?”
“没有。”云湾叹了口气,“她拒绝了,所以在开组会的时候被导师明着批评了一通,说她太过执拗,不适合做学术研究。组会上闹得很僵,她回去后哭了整个晚上。”
程星亦顿时心塞,问:“这个现象正常吗?”
“正常,是学术界常有的事。”云湾的声音没有从前的干练明亮了,甚至透着隐隐的沙哑。
程星亦震惊良久,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湾咳了两声,马上恢复状态:“所以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壮志凌云,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就这样?”程星亦嘀咕。
“不然还要怎么样?”云湾哭笑不得,“汉服还不是非遗呢,能有那么多人喜欢已经不错了,想想那些都快失传的非遗,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怜了?”
“嗯,说得也是。”
在云想公司待了一个上午,程星亦虽然说没有豁然开朗,但心里总算明朗了不少,回学校的地铁上陆续被两个女生要了微信,心情更加舒畅,春风得意脚下带风。
问邪的对接工作人员在下午就联系到了程星亦,一加上就立马开心地说:“星御老师,我们打算在11月25日那天举办活动,听说那天还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