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敏敏恨恨甩了帕子。
&esp;&esp;她正要往护国寺里走,却看见山脚下又来了几架马车。
&esp;&esp;陈敏敏仔细辨认了一下,她喃喃道:“那不是永安侯府……”
&esp;&esp;她笑了,说道:“可真是热闹,原来是皇后娘娘的旧情人啊。”
&esp;&esp;翠微吓了一大跳:“娘娘。”
&esp;&esp;陈敏敏道:“怎么?她那些恶心事做得,我说不得?她二嫁之身,残花败柳,圣上倒是不嫌弃……”
&esp;&esp;翠微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陈敏敏却越说越是高兴,她道:“听说她还念着旧情,我自然要帮帮她。”
&esp;&esp;陈敏敏摸着腰间的掐丝珐琅小瓶,那是太皇太后交给她的秘药,让她能够和赵珣一度春风。
&esp;&esp;她倒是大方,愿意分一点给赵蘅玉和斐文若这一对苦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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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入夜,护国寺蛩音阵阵。
&esp;&esp;月明云淡,斐文若站在月下吹一曲朝元令,笛声悠悠,难遣幽怀。
&esp;&esp;一年过去,斐文若原本的温和更是同玉一般莹莹生辉,风华蕴藉,含而不露。
&esp;&esp;他在少年之时,最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却暗地里背负了父亲叛国的秘密。
&esp;&esp;他担着重任,内敛过分,情绪多是淡淡的,赢得了他人一声君子的称赞。
&esp;&esp;他唯独外露的真心是对着赵蘅玉表露的。
&esp;&esp;也因为赵蘅玉,他一度生出了些阴暗的情绪,甚至不管不顾,预备背弃自己的信念,想要引兀良哈部落掺和争夺皇位之事。
&esp;&esp;他差点做了自己最不齿的叛徒。
&esp;&esp;赵蘅玉没有同意。
&esp;&esp;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esp;&esp;幸运的是,他依旧清清白白端端正正立于这世间。
&esp;&esp;不幸的是,他从此和赵蘅玉再无可能。
&esp;&esp;斐文若笛声微微凝滞,随后又顺畅起来。
&esp;&esp;在赵蘅玉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他有些自暴自弃,向赵珣自请,孤身去到了兀良哈部落,他九死一生,终于见到了父亲,在他的努力之下,父亲和大雍朝廷消除了隔阂。
&esp;&esp;父亲不用再假死或是背负叛徒之名,只要等到合适的机会,他就能回到大雍。
&esp;&esp;尽管斐文若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不得不认同,赵珣是一个英明的皇帝。
&esp;&esp;在他陷入兀良哈部落的那段时间里,若是君主对他们父子生了疑心,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esp;&esp;他和赵珣,相隔万里,互相憎恨,却尽释前嫌,配合得天衣无缝。
&esp;&esp;斐文若一曲吹罢,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悄然来到他身边,笑道:“听司业大人此曲,如观大人肺腑,中途略有瘀滞,而后一片疏朗,不愧是斐家君子。”
&esp;&esp;斐文若回朝之后,官拜国子监司业,想来将来拜相入阁也不是难事。
&esp;&esp;斐文若放下笛子,认清楚了这个道士,他道号玄微,原先赵珣痴迷求神问道的时候,他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esp;&esp;赵珣找到赵蘅玉后,几乎是当机立断,就戒掉了这些神鬼之事,这玄微道士,也被重新打发到了护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