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莫经理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动怒,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小心翼翼地说:“萧董,这件事一定有人在暗中策划,要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多家媒体同时爆了出来。”
“在聂荣呈续约之际,爆出他的黑料,除了想挖走他的海悦,还会有谁?”萧风颂极为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对一旁严阵以待的赖莱说,“找到荣呈了吗?”
赖莱摇了摇头。他的手机关机,经纪人和助理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这么一个决定是生是死的关键时候,偏偏主人公还闹失踪,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萧风颂很快恢复了冷静,十指交叉,思索了一会儿,吩咐赖莱:“联系海悦的二当家鲍龙,我要和他谈条件。”
长安会馆外表朴实无华,不明真相的路人会以为这只是一家普通的私人餐馆。可内里大有乾坤。会馆实行极为严格的安保系统,是明星和政界人士聚会的地方。
萧风颂换了身正装,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面料挺括、笔挺如刀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鲍龙,声音低沉却极具威慑力:“鲍龙,明人不说暗话,你手上还有多少?出个价,我全部买下来。”
鲍龙理了理身上的白色POLO衫,扬起了右嘴角,“萧风颂,你知道我想要的是聂荣呈。”
“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他就范,你以为他会乖乖呆在海悦?”萧风颂面色一沉,冷冷道。
“我总会有办法控制住他。”鲍龙脱下黑框眼镜,语气温和地说,“如果得不到他,我就宁愿毁了他。萧董,你让他好好想一想,是跟着你走向毁灭,还是跟着我一路繁荣?”
这一刻,萧风颂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在胸中酝酿,即刻就要爆发出来。若不是赖莱拼命拦着,他手里的啤酒瓶已经砸到了鲍龙的头上。
鲍龙一边等待他的回答,一边慢条斯理地拿着丝巾擦拭眼镜。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优雅细致,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
赖莱在心中无数遍地循环着:鲍龙你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王八羔子……
鲍龙低头嗅了嗅乌龙茶的芬芳清香,满意地笑道:“萧董,我还知道很多你的私事。比如说你母亲是在你面前跳楼自杀,比如说你的前女友沈蕙心现在是你的——”
“住嘴!你妈的!”
等赖莱回过神时,萧风颂已经冲过去,和鲍龙扭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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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洛在赖莱的再三恳求下,向裴教授请了个假,带着急救箱,匆匆来到了皇城高级住宅小区。
冲天的酒气让她的眉头微蹙。曹洛走近,查看萧风颂的伤势。
眼角撕裂,脸上多处淤青。手背被玻璃割破,鲜血淋漓。
“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医院?”曹洛从急救箱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处理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赖莱在一旁帮忙递医用棉签,解释道:“因为荣哥的事,现在是敏感时期。丰诚一有风吹草动,记者们一定会大肆渲染。所以,才请曹医生你帮忙诊治下。”
曹洛抿着唇,默了默,神色严肃地询问:“赖先生,荣呈的事很严重吗?”
“毫不夸张的说,对荣哥的公众形象是致命的打击。如果和海悦那边协商不来,荣哥这九年来的努力就打水漂了。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傻事?”赖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是风少带进娱乐圈的。风少也是自责加愧疚,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才喝了那么多酒。”
曹洛比任何人都清楚萧风颂和聂荣呈之间的友谊。两人的成绩都不好,之所以能上市里最好的中学,因为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
作为一群学霸中的两个学渣,两人本着惺惺相惜的原则,很快就打成一片。在别人忙着学习忙着考大学时,他们两个忙着用拳头打江山,俨然就是附近学区的两个小霸王。
曹洛是通过萧风颂认识聂荣呈的。不同于萧风颂的冷淡漠视,聂荣呈就像个大哥哥关照着她,还经常请她吃烤鱿鱼串。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曹洛痛恨萧风颂,却无法生聂荣呈的气。
“赖先生,你好好照顾他。我得走了。”曹洛起身,正要离开时,右手腕被抓住了。萧风颂再一用力,她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走,不要走……”他含糊不清地喃喃着,把她圈在了怀中。仿佛只怕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萧风颂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她。
曹洛的脑中叮的一声,无数思绪此起彼伏,不断撞击。她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她笑自己,为什么时至今日,竟然还贪恋他的怀抱?也许真如他所说,她就是天生犯贱吧。
“蕙心,不要走。现在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啊。蕙心……”
蕙心……
那个女人蕙质兰心,笑靥如花,恬淡如菊,是个可以用世上最优美的词汇形容的人。那样美好的女人,又岂是平凡如她可以比得上的?曹洛苦笑了一下,用力挣脱萧风颂的怀抱。
“蕙心?不会是……那个蕙心吧?”赖莱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曹洛知道他所指的是谁,默然不语。回医院的路上,她打电话给戚管家,请他帮忙查下聂荣呈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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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年疗养院位于乡下,四面环山,矗立在一片绿意里。清澈的溪水从院前潺潺而过,院内花香草绿,静雅安宁,是个颐养天年的绝佳去处。
在负责人的领路下,曹洛经过VIP通道,进入了种满蝴蝶兰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