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苍的手指勾画着她下颌的轮廓:“柔荑,光是舞跳得好可不够呢。”
柔荑愣了一下,敏捷地伸手圈住括苍的脖子:“我可不止会跳舞呢。除了不会读书写字,不会弹琴煮茶,我什么都不比夕玥差。不过王爷你,一直没有给我表现的机会,我的优点你当然不会知道。”
括苍笑着说:“哦,她会弹琴煮茶,你会焚琴煮鹤。除了焚琴煮鹤,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柔荑并没有去深思括苍说的那个成语,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猛地腾起上半身吸住括苍衣领处的皮肤。括苍并未感受到她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才徐徐松开嘴,悠闲地躺在地上,抚摸着刚才她咬过的地方:“这个夕玥会吗?”
括苍奇怪地按住颈部:“什么?”
“哈哈,你看不到。”柔荑握起括苍的手放在唇边,嘴唇紧紧贴在括苍的手腕上。括苍再看时,手腕上多了一块粉红的印子,宛如盛开的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断尽金炉小篆香
漫步在满室水晶之中,夕玥不掩讶异的神情,托起一串水晶道:“王妃奇思妙想,这望仙台经王妃这么一番修饰,当真成了世外桃源、神仙居处。”
毕竟是夕玥贡献了这满室水晶,柔荑也不吝于将美丽的事物与她分享,水晶帘装好的第二日,柔荑便邀请夕玥和妆雪来登望仙台。柔荑站在水晶帘中,鲜红的衣裳在一颗颗水晶的不停折射、反射下,绽放出红色、橙色、金色的光彩。这道背影,令夕玥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种叫红花石蒜的植物,张扬之极、妖冶之极,但是,那是一种不祥的花朵,花开叶落,常喻别离,是以红花石蒜虽美艳动人,寻常人家却很少种植。
婢女轻轻打开屋中央的香炉,将调好的香料倒了进去,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妆雪打了个喷嚏。添香的婢女手一抖,怯怯地看了妆雪一眼。柔荑站在香炉的另一面,此时转过身来,奇怪地望着妆雪。妆雪尴尬地解释:“妾容易过敏,平时香也用得少,一时适应不来。”
柔荑对婢女说:“那就别放了,拿走吧。”婢女收好剩下的香料退下。
夕玥走到香炉边,微微弯腰,用手在香炉上方轻轻扇了几下:“此香香气馥郁,但是对体质敏感者不好,你看妆雪不就难受起来了?王妃身边有王女、世子,便是王爷体质也是较差的,冬日里门窗紧闭,这香闻得久了,恐怕也会不适。”
柔荑蹙眉,夕玥竟敢来挑剔她?“那你说,用什么香好?”
“送水晶帘来时,家父一并捎来了一种香,是师傅新调制的香,妾身不知效果如何,不敢冒然献给王妃。妾身这两日用下来,觉得香气清雅,韵味悠长,而且据说有排毒养生的功效。妾身正打算给王爷送一些去,王妃要不要试一试?”
柔荑心道,真是什么好东西都让她占了:“好。你就去拿一些过来。”
采珠取了一只小香炉,将夕玥送的香点了些在里头。柔荑趴在香炉边使劲闻:“除了淡一点,与我那香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柔荑对香料并无研究,是以也从来不挑剔,下人送来什么,她就用什么,哪天屋里燃的香突然换一种,她也不会发觉。
“那要不要撤了?”
今天妆雪对那香就有反应,括苍体质不好,那种香气说不定真的会把他熏坏:“先用着吧。”
对水晶阁最情有独钟的,算是含光。自从有了这间水晶阁,她几乎一睡醒就要乳母抱到三楼来,在水晶帘间追逐着自己的影子。到了午膳时间,含光说什么也不肯离去,柔荑于是直接让人把午膳搬到了三楼。含光屁股还没坐热,就满屋子闹腾起来,含光的乳母拿着碗筷一路追着喂她。世子吃饱了乳汁,正在母亲的怀里奇怪地看着满屋子跑的姐姐。
“你们用个午膳,怎么也如此热闹?”
“殿下!”含光的乳母拉住了含光一把拽到身边,不满的含光一张嘴就把一口饭菜全吐了出来,从衣襟上一路滚到地面。括苍摇头:“带她下去换身衣裳。”乳母答应着,把碗筷给了婢女,自己牵着含光下楼。
括苍落座后,柔荑把世子放到地上,世子乖巧地走到父亲面前,爬到父亲腿上。柔荑兴奋地问:“这个时候你不都在熙风堂吗?平时天不黑你可从不回后院。”
“我平日爱午睡,可是最近天凉了,有时睡不着。”
“采珠,快去拿碗筷。”
“不用,”括苍制止道,“我已用过膳了。”屋里弥漫的饭菜的味道盖过了香料的香气,膳食撤下后,括苍隔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空气里弥漫的那股香气似乎有所改变:“你换了香料?”
柔荑惊讶道:“你闻出来了?这种香怎么样?”柔荑发觉他们每一个人对香料都比自己敏感得多。
括苍笑笑:“不错,比以前的好,以前的呛人。”柔荑不吱声,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香料是夕玥送的。括苍见世子躺在自己怀里昏昏欲睡,便让乳母把世子抱下去。婢女打开了屋后方的一扇窗,本来因为流通不畅而浑浊的空气在人少了之后渐渐干净起来,空气中的那股香气也越来越清晰。
括苍让人撤掉了床中央的凭几,靠在枕上:“柔荑,你今天不跳舞吗?”
柔荑脸一红。虽说她跟舞姬练得很辛苦,舞姬说她跳得已经非常好了,但毕竟没有让教授跳舞的舞姬和括苍以外的人见过,应该也没有别人知道她在学习舞蹈的事,括苍这样说出来,令她觉得在婢女面前抬不起头:“你们都下去。”
婢女们相继下楼,括苍微笑着问:“你是害羞吗?”柔荑不答,括苍坐起来搂住她道,“你跳得挺好,有什么可羞的?”一阵奇异的香气从柔荑的衣领里窜出来,直入他的鼻腔。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香料,是柔荑身上惯有的体香,但是,柔荑身上的那种香气是淡得若有似无的,并不曾像这般浓烈过,熏得人晕晕乎乎的,却心跳不已。
“柔荑……”“嗯?”括苍左手搂着柔荑的腰,右手猛然探进柔荑的衣襟。柔荑抓住他的手臂,身体里像被突然抽空了,紧紧靠着他。
坐在熙风堂东阁的旖堂,喝完了第三杯茶,终于见到姗姗而回的括苍。括苍见到他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歉疚道:“你一定等了不少时间了。”旖堂笑笑:“怎么大哥今日不在熙风堂休息?”括苍回答:“今日睡不着,便去看看世子。”旖堂小声问:“是不是也看了王妃?”括苍不答,看着他笑了一下。
旖堂心领神会,等括苍打开案上的诏书。腾兰这个偏僻小国经常被朝廷遗忘,收到朝廷的诏书通常一年也只有一两次,除了逢年过节的例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