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绞尽脑汁搜罗脑海里关于青漓可以玩的地点,察觉到徐子漾的漫不经心后,终于被惹毛了,撂下句“你等我一下”,跑回楼上,取了张东西塞进徐子漾怀里。
“粉红桃子酒吧?”
徐子漾捂着笑疼的肚子,东倒西歪,边笑边晃悠进孟宴礼的房间。
他把那张配色奇丑无比的宣传单往孟宴礼桌上一拍,笑得几乎抽过去,“没看出来,你家这个妹妹还挺有脾气。”
孟宴礼瞥他一眼,知道徐子漾肯定又去嘴欠烦人了:“别总逗她,她最近心情不好。”
“嗯?心情不好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她不是天天都笑呵呵的?”
徐子漾用宣传单折了个飞机,“嗖”地一下丢出去,“我那天听你俩聊天,她说什么找灵感,妹妹干哪一行的啊?”
“没毕业,美院学生。”
“美院?”徐子漾一下子坐直了。
“嗯,学画画。”
孟宴礼没抬头,在忙,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唰唰记录着东西。
没看见徐子漾张了张嘴,用口型感慨了一句,“哇哦,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黄栌其实也不是故意要怼徐子漾那么一下的,这几天心情确实是不太好。
她已经开始设计准备参加交流赛的画,每天待在书房里的时间挺长,依然没什么能构成完整画面的灵感。
几次尝试着起草稿,都不满意,寥寥几笔后无法继续,只能停下。
她自己也知道,在创作这个方面,自己没什么天赋。
只是临摹某幅名家画作或者是写生,黄栌是绝不认输的。笔法画技上,她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
但独立创作一幅画,对她来说确实非常困难。
这个问题,黄栌曾虚心请教过仲皓凯,问他绘画的创作灵感都从哪来。
他当时靠在椅子里,手里抛着半块樱花橡皮,挺纳闷地反问她,“什么灵感?不是坐在画板前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吗?还需要灵感?”
黄栌知道仲皓凯没有托大,他真的是那种随时随地都有想法的人。
有一次学姐学长毕业前请客,黄栌也在,仲皓凯喝多了站在街边抽烟,夹着烟指一指对面的商业大楼。
商业楼亮着的整齐灯火,黄栌只知道有不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少人在灯火中坚守岗位加班工作,仲皓凯却和她说,“要我画,这楼就是无数只挣扎的虫足,枯槁、无望地在黑夜里抓挠着。”
“为什么?”
“不知道,就想这么画。”
画不出来。
黄栌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注了水泥,凝固成一团。
越焦虑越难有创作灵感,但有时候事情真的是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
黄栌正因为没什么灵感而抓心挠肝,老师又在群里发了通知。老师说画展结束后,展馆那边的工作人员把参展画作全都送回到学校,学校帮忙签收了,开学后可以去找老师领。
这段通知里艾特了黄栌,而黄栌留意到,有几个同学是没被艾特的,因为人家的画已经卖出去了。
她的画,是滞留品。
在这种时候,徐子漾这个话痨拉着她滔滔不绝,让她多少有点不耐烦。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黄栌总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她。比如说青漓好玩的地方,问孟宴礼或者问杨姨,肯定都比她知道的多。
发觉到徐子漾的问题不怎么走心,她也就不愿意好好回答了,怼了他一下。
怼完有那么一点后悔。
徐子漾这个人虽然很吵,是个能自己和自己说相声、自己唱完对唱情歌的叨叨机,比仲皓凯更聒噪。
可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是孟宴礼的朋友。
自己借住在孟宴礼家里,还凶他的朋友,这样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