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焱沉默片刻,开口说:“你还用看?你那三四个心眼儿恨不得直接写脸上。”
钱佳宁:……
吃过晚饭是场歌舞表演,散场的时候是9点。宾客散去,钱佳宁和钱婉回房间没多久,就见她又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妈!”钱佳宁摇晃她肩膀,“你是去和那个男的约会不?路焱都说那人不靠谱,你给我上心一点啊!”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钱婉无奈,“我还能吃什么亏?就是聊得来想多说几句话而已。我离婚这么久,也很久……”
钱佳宁一愣。
“也很久没和人谈过心了吧。”钱婉说。
她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目送钱婉出了房间。
海上起浪了。
按计划,游轮明早停靠岛屿,今天一整夜都航行在海上。纵然安全培训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提过今晚风浪可能比较大,但真摇晃起来,还是把钱佳宁吓着了。
行李箱没有放倒,顺着地板滑走,“咣当”一声撞上墙。窗外风声大作,海浪涌动。顺着窗户望出去,漆黑的海面像要把人吞噬。
钱佳宁终于发现了,自己原来不喜欢吃海鲜,也不太喜欢大海。
她甚至对这种漆黑的未知感到恐惧。
起浪半小时后,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她开始晕船。
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下午吃的晕船药一点用处都没起到。她缩在床板上,听着海风呼啸,还惦记着一个谈恋爱谈到不知所踪的妈。
吐到没有东西再能吐出来之后,她洗了把脸,决定去找路焱。
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她扶着墙,挪动着步子往过走。好不容易捱到他的房门前,她用指节叩响门板。
只三声,她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和开灯声,房门随即打开。路焱穿着件柔软干净的长袖白t,站在门口,有点意外地看着精疲力尽的她。
她晕得一头扎进他怀里。
钱佳宁觉得自己恰似海上一朵浮萍正被风吹浪打,路焱是她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双臂搂着他腰,脸埋在他肩膀上,痛苦道:“救救我。”
他被吓了一跳,双手不知何去何从,最终落在她肩上拍了拍。
“怎么了?”他问。
他往后退,她往前走。游轮再次倾斜,身后“咣当”一声,是房门自动关上。
他的房间比她想象的更小,一扇密封的小窗
户,一张床,和仅够两人站立的地板。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她的呼吸声粗重,脖颈上渗着冷汗,发丝一缕一缕地黏在皮肤上。
他让她坐到床上,然后蹲在她身前。
“我晕船,”钱佳宁没精打采地说,“吃的药都吐了。”
“你妈呢?”
她太晕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路焱不是在骂她。
“她去谈恋爱,”她哭丧着脸,“她不管我。”
路焱叹了口气,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圈,转身朝门外走。
钱佳宁伸手拽他:“你也不管我!”
路焱着急出门,把她甩开:“我去给你想办法!”
钱佳宁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出去想办法,不过路焱只要愿意想办法,就一定能想出办法。这是钱佳宁少女时代信奉的真理之一——她当时对他有一种近乎宗教的信仰。
而宗教之所以成为宗教,就是因为信奉者对他的祈祷不断应验。
没过一会儿,路焱就拿着办法回来了,虽然钱佳宁还是不懂,为什么她的祈祷是不晕船,而他从邮轮厨房要了两袋冰。
“拿冰水最管用,”他说,“但是弄一地水也不好收拾,你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