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垒闹着要看孙子,看在老爷子没几天活头的份儿上,夏肖钺勉强允许保姆抱着婴儿给夏垒看看。
“叫,什么?”夏垒问。
“夏信游。”夏肖钺说。
夏垒不大满意,他皱起眉头,说:“你应该,问我。”
“别没事找事。”夏肖钺说,“我儿子的名字,问你干嘛。”
保姆抱着孩子尴尬地坐在床边,怀里的婴儿睁着葡萄大的黑眼珠好奇地盯着夏垒。
“名字,什么意思?”夏垒问。
“自信,自由。”夏肖钺说,“别继承了我和他妈的性格缺点。”
“康瑶,呢?”夏垒问。
“走了。”夏肖钺说,“月子都不做,拿钱就走。”他冷笑一声,“我真是花两百万买来一累赘。”
夏垒没有力气训斥儿子,他以为当儿子有了孙子,会产生些许父爱,然而看夏肖钺冷漠厌恶的模样,小孩并非万能的解药。
如今的一切都是夏垒求来的恶果,可惜病入膏肓的他即便后悔也无能为力。
夏肖钺摆摆手,让保姆把小孩抱走,他本不想留在这里陪床,奈何夏垒的身体状况不佳,随时有离世的风险,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白韶要求夏肖钺留在病房。
“我会把他养大,这份家业也是他的。”夏肖钺说,“他喜欢谁,想做什么,我不会干预。”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眼睛盯着屏幕,手指一刻不停地敲打键盘,“传宗接代是最无用的事情。”
夏垒虚弱地闭上眼睛,陷入深眠。
白韶睡得香甜,他翻个身,左手垂落沙发边缘,被一只手握住,百无聊赖地把玩。路初阳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睁着眼睛,像只调皮的猫捉住医生的手,指尖缠绕不休。
白韶的左手手指横贯一道深粉色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却独得路初阳偏爱。他平躺在午睡床上,右手牵住医生,脑袋里七想八想,一会儿想欧洲之行,一会儿想晚上吃什么,最终落在五一前医生说的话——生日礼物。
路初阳生于六月中旬,他并未告诉过白韶自己的生日,医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午休闹钟响起,白韶悠悠睁开眼,他尚未清醒,就被热情的路初阳亲了一口。
“我记得你说,给我准备生日礼物?”路初阳趴在沙发边,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哪天生日?”
“你推特账户上写了。”白韶说。
“……”路初阳攥紧拳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尴尬地接茬,“这样啊,哈哈。”
白韶坐起身,笑眯眯地说:“是呢。”
路初阳盯着白韶瞧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后背发毛,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没事找事。
白韶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说:“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生日那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