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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就好!”
阮阮听罢长舒一口气,心道:或许是她自己梦中害怕,胡乱挣扎之际无意识将信纸捏皱的吧!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悻悻说了声没谁,便教绿芽儿下去了。
但后半夜闭上眼,却再也没能睡着。
躺在床辗转反侧上跟外头烙煎饼似得,两面煎了无数回,终于熬到了天亮。
画春早晨来上值时,阮阮还在床上躺着,眼圈青黑,双目无神,从一朵娇花儿变成了一朵被霜打过的娇花儿。
“小姐这可是怎么了?”
她手中捧着裙子上床前,见自家小姐没反应,伸手轻轻在阮阮胳膊上摇撼了两下,“小姐您这是……骑马后遗症?”
阮阮发了会儿怔,苦着脸冲她摇头,“我昨晚上梦见霍修了。”
“啊这……”画春是个正经人,但有时候脑子也有歪了的瞬间,难为情地看她一眼,“春梦?然后,累着了?”
阮阮一听,眼圈的青黑似乎都更重了,长长嚎叫了一声,“不是!”
她瞪画春一眼,坐起身来酝酿了一番,娓娓将昨晚的噩梦如实说与了画春听。
临了又问:“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儿害怕,万一他某天真的潜进来狠狠教训了我,然后转身去找别的小美人儿怎么办?”
潜进来和去找别的小美人儿貌似两个没多大关联吧?
画春听着不太对劲,实话问了:“那您到底是担心他来,还是担心他找别人呢?”
“唔……”
阮阮又被她直击灵魂的问题给难住了,半晌没答上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烦躁起来,“哎呀管他呢,爱来不来,爱找谁找谁!”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臂伸开穿衣裳,前言不搭后语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用过早膳咱们去看乐天读书。”
所谓闭门思过便要有个闭门思过的样子。
那厢阮夫人一声令下,也禁了外头方葶蕴等一干小姐们想方设法再来看阮阮,教她难得静下心来,陪着阮乐天一道跟先生读书。
这日,先生给阮乐天上课讲《论语》,以君子之道教导于她,篇中有一言谓之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阮乐天年纪小,但是个小正经,冲先生点头道:“这话我懂,为君子者,会以自己言行不一致为耻,请先生放心,我往后定会做个言行一致之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阮在一旁尴尬地缩了缩脑袋,论起来,她那么三番五次地言行不一,真说出去,只怕是连阮乐天都要嘲笑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