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教人看着着急,不过就少说了那么一句罢了……
他望着她眼睛眉毛一把抓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这是军营里专治皮外伤的药膏,效用比你的清凉膏不知要好多少倍。”
说着又将瓷瓶放回到她手里,嘱咐句:“别凑那么近,又不是胭脂香粉。”
阮阮在他跟前出了丑,悻悻噢一声,再也不想纠结这药膏的事了,遂将东西妥帖收进了腰间的小荷包中。
装好了药膏,她的五脏庙又叫嚣,低头看一眼食盒中冒着丝丝热气的红烧狮子头,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袖,锲而不舍要教他亲自喂,“霍郎,我想吃肉。”
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吃些清淡的素食或者精美的甜点不好嘛,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像优雅的猫,嘴角绝不沾染上一点食物残渣,干干净净地多好。
她倒实诚,一开口就要吃肉,那么大的狮子头,吃完了铁定一嘴油,那模样,想想可真够违和的。
但霍修切实在脑海中想了下,忽然觉得那副违和的样子倒也有些好笑。
他没推辞,耐性儿应了声,伸手从食盒中拿出双筷子,目光在那四个狮子头上转了一圈,一动手直接杵了个最大的,像个巨大的糖葫芦递到她嘴边。
“趁热吃。”
阮阮瞧着一怔,哪知道他的坏心思,这会子还觉得他除了有时候不做人,心眼儿倒是还算不错,至少没教她就此饿着。
看着眼前无从下口的狮子头,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不耽误得寸进尺,拉着他衣袖红着脸支吾道:“这个太大了,霍郎,你帮我分成小块儿嘛!”
第九章
阮阮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不怎么太记仇,手指受的痛已经被他送的药膏抵消了,心里的惆怅消也散得七七八八。
恶人难得温柔一次不容易,她趁热打铁,自然而然便往他怀里挪了挪,一扭身子靠得稳稳当当,就像廊檐下那燕子窝里嗷嗷待哺的雏鸟,只等着他把分好的肉喂到嘴边儿来。
其实有时候窝在他怀里感觉还是不错的,他的胸膛坚实宽阔,不管她是趴着还是靠着都一样舒服,而且闻起来是香的,摸起来手感也很好呐……
当然,这些夸奖的前提都是他得先做个人,就比如现在这么和和气气地就很好。
呼风唤雨的霍总督还是头回被个姑娘要求伺候吃东西。
她那么理所当然,使唤起人来半点儿都不含糊,软软地声调听着又像在冲着他撒娇,奇异地教人并不觉得烦。
男人的耐心是个捉摸不定的东西,偶尔出其不意地冒出来,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会甘愿为美人折腰。
他怀里搂着娇娇小小的她,拿着筷子的一只手,莫名有些松动了……就喂一喂她吧!
这厢心思软下来,但还没等收回手,那厢马车行在街道上约莫正值拐弯之际,车轮压在石子上一个不稳,不轻不重地颠簸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