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了都调笑她一句,“瞧,不光夫君心疼你,连肚子里的娃娃都知道心疼你,多好啊。”
阮夫人每日闲来无事,便同阮阮相对坐在软榻上,教她针线活,给娃娃做衣裳做鞋子。
霍修开年后也忙起来,听说是有地方闹了灾,好多人吃不上饭流离失所,灾民一多就容易生乱。
他那段儿时间常常在宫里或官署一待就到傍晚天黑。
这日又是早出晚归,阮阮一个人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窝儿里一点儿暖和气儿都翻干净了,才终于听外间响起一串脚步声。
今儿外头下了点雨,湿气重,霍修在外间披了一身的水汽,遂吩咐了兰心教备热水沐浴。
进了屋里来,踏进屏风便见阮阮拢在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瞧着他。
她眼前一亮,“你可算是回来了,这被窝儿一个人越睡越冷……”
霍修往衣架跟前去,手指捏在眉间揉了揉,“约莫就这几日了。往后我回来晚了的话,你教下人在屋里多备些火盆。”
说着又嘱咐句:“但要记得开一线窗户透气。”
阮阮嗯了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喃喃说:“我就是心疼你,但凡燕国这地界儿上出点儿什么事,都得你过问,我原先还以为你做相爷只管指使下头人就好了呢。”
她到他跟前去替他宽衣,霍修张开双臂,垂眸轻笑了声,“在其位谋其政,现下已经定了对策,只等派人前去监督着施行即可。”
连日来的劳累让他言语都有些倦倦的,“你也不用操心我,自己在家养好身子,别教我有后顾之忧就是了。”
其实她性子虽孩子气了一些,但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对后宅管家理事一桩倒是十足拿手。
甭管是她自己那些嫁妆,还是他名下的庄子钱财俸禄,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偌大的相府处处都是流水,账册也能对上每一笔花出去的银钱上。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兰心在隔间已经备好了水。
她也要跟着一道过去,霍修古怪皱着眉瞧她,她没羞没臊地抱他的胳膊笑,说要看他的身子解解馋。
霍修:……
但能怎么样呢,他拿她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看就看吧,反正给她看了也不亏。
领着人进了浴间,阮阮见他最近这么累,临时起意要关怀下自个儿的夫君,“你别动了,靠着歇会儿,我来给你送温暖啦。”
霍修一听就朝她肚子上看。
他原本有意见,但阮阮在家躺了这么许久,这会子怀着一腔热忱精神头足得很,说话间已经哼哧哼哧往他身上招呼开,他也就“听命”了。
阮阮一边拿巾栉擦在他胳膊上,那么一点儿软绵绵的劲道,真容易教人想入非非。
她一边擦,一边又想起来问先前那事,“你刚才说要派人监督,那是不是要去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