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厥前任可汗,处罗可汗去世后,颉利可汗即位。任命突利为小可汗,主管契丹、靺鞨等部。其牙廷南接幽州,仍然居突厥东部,东方的诸多部落皆归突利小可汗统管。
只不过由于突厥的赋税,并没有固定的规定,肆意的横征暴敛,让下面的部落很不满。
因此,薛延陀、回纥以及奚,霫,这些部落要么脱离独立,要么就都归顺了大唐。
颉利可汗先后派欲谷设和突利小可汗前往薛延陀讨伐,结果两人先后落败。
但是,由于欲谷设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颉利可汗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突利小可汗落败之后,颉利可汗便将他囚禁鞭打,很久才释放他。
突利小可汗这哪受得了,你的可汗之位,本身就是从我父亲那里继承的,那其实就是我的位子。
现在好了,我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也就算了,你还公然囚禁和鞭打我这个小可汗,这让我这个小可汗的面子往哪放?
于是,等到颉利可汗势衰,向突利小可汗征兵时,突利小可汗便率领部众离开了定襄,两人正式决裂,前往了如今的云州。
裴行俨在将颉利和突利叔侄两人的爱恨情仇,简短的提了一下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殿下,如今颉利可汗的牙帐,就在定襄,突利小可汗则与我们更近,虽说他没有固定的牙帐,但是云州以东都是他的牙廷。”
裴行俨一边解释,一边拿起旁边一个小木棍,将幽州上方很大的一部分区域虚画了一下。
“所以,在收复完胜州城之后,你受左卫大将军柴绍所托,在胜州城开放胜州城展开贸易,归顺大唐的草原诸部,要么从突利的统治区域前往胜州,要么沿着长城脚下,绕路前往。”
“当然了,草原上地广人稀,也不存在什么固定的道路,所以,大部分的时候草原上的牧民们都是依靠自己的经验,选择他们认为最安全、最方便的路径前进。许多部落会选择更远但更安全的路线,绕过两者的直接领地,沿着长城脚下前进。
“这样的选择,虽然路程更远,但可以避免颉利和突利叔侄的侵扰。”
裴行俨说到这,抬头看向李恪,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
“尽管他与你的父亲,兄弟相称,但那只是相互利用,牵制颉利可汗的关系。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复杂而微妙的。他们之间的合作更多的是基于利益的权衡和相互利用,而非真正的兄弟情谊。”
“只不过,殿下,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颉利可汗已经发动了战争,局势瞬息万变。在这个关键时刻,突利小可汗的态度变得尤为重要。他是草原上的一股强大力量,他的选择将对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影响。如果他能站在我们这一边,那么我们对付颉利可汗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看着李恪坐在首位,看着站在地图前的裴行俨,脸上微微有些严肃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他明白,师父裴行俨所说的话,不仅仅是关于突利小可汗,更是关于权力、政治和人心。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即使是所谓的兄弟情谊,也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脆弱联盟。
李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若是他选择原谅帮助颉利可汗,或者干脆渔翁得利,那么我们就会腹部受敌,陷入极为不利的局面。不仅前方的战争将变得更加艰难,我们将不得不面对颉利可汗和突利小可汗的联合力量,是吗?”
裴行俨见到他提出来这个可能存在的设想后,李恪便将他后面想要说的问题,想到了。
于是,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这正是老夫想要提出来的意见。”
随着李恪和裴行俨的对话,在会议室中不断响起。
众人的许多思路也被一一打开,其中,一向比较低调,不喜欢冒头的三当家,宁志泽也若有所思的说道。
“突利小可汗本就是,启民可汗的儿子,这种可能性还真有,若是,在关键时刻来上这么一出,必将大大增加我们的战争成本和风险。
“裴将军说的不错,在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突利小可汗的选择,无疑将对我们目前的局势产生重大影响,我们确实需要谨慎对待。”保实稳重的梁洛仁也缓缓开口。
见到所有人终于领悟到了自己的良苦用心,裴行俨也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最终盖棺定论的总结道。
“因此,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突利小可汗的态度问题。需要派遣一位得力、且重量级的使者,与突利小可汗进行一次沟通,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和利益诉求。我们也需要展示我们的实力和决心,让突利小可汗明白,无论他选择哪一方,大唐都将是最终的胜利者。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可能地创造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局面,让突利小可汗明白,站在我们这一边,不仅可以他实现自己的利益,也能在草原上让他成为最大的掌权者。
听完裴行俨的话,李恪深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尽管师父裴行俨的年纪还谈不上多老。
但是他的建议却十分中肯及时,心中不由得更加敬佩这位万人敌的智谋和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