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一颗心软软涨涨的。
谢从安伸手又将郑和宜抱了满怀,嘟嚷着将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揉进了那三个字里,反复念着。
茗烟在一旁瞧得脸都红了,郑和宜却敛着眸子,毫不动容。
恰见谢又晴追了进来,便抬手将怀里的人推了过去。
“未及笄的女儿家,夜半归家一身酒气,你是要如何?”
谢从安原就乏的很,本已有了睡意,忽然责问入耳,心中不快。
她抬起下巴,歪头撇了眼郑和宜,懒懒道:“我未嫁一日,你便管不得。”说完似扛不住了,趴在谢又晴肩头又闭了眼。
两个小的何时见过主子与公子这般说话,惊的互看一眼。
谢又晴似猫儿被叼了舌头一般,怯怯的扶了主子往屋里走。可惜还是没能躲过。
身后传来郑和宜的声音:“服侍她睡下就过来,我有话问你。”
谢又晴无奈的撇了撇嘴。
安置完毕,绕进西厢,郑和宜正倚在床沿,翻着手里的书册。
伶俐如谢又晴,早已觉察出这里的气氛不对,却只能狠狠瞪着来来回回不停收拾着屋子的茗烟。
公子是极少生气的,今日这般还真的是头一回。
茗烟用足了万分的小心,却因被谢又晴瞪的发慌,手没拿稳。砚台啪嗒落在桌上,引的郑和宜抬起头来。
谢又晴忙收回目光,只听前头问道:“你家主子醉酒为何不拦着?”
小丫头总归不忿,呛道:“主子要做什么,我一个丫鬟哪里插的上嘴。”
“她待你如亲姊妹一般。这般说话可曾想过会伤了她心?”
谢又晴在侯府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因说错话而被责问。
她本就是大咧咧的性子,也是因为饮了些酒,张口就道:“晴儿怎会伤主子的心!只有公子你才会伤她的心!”说罢即知不妥,忙的又闭嘴后退一步。
等了一阵儿,未见责骂,便又偷偷抬眼去瞧。
面前的郑和宜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也不像是生气,不知在想什么。
晴儿慌了神,想跟茗烟求救,却见他亦是一脸的慌张,只得再瞪一眼作罢。
说都说了,豁出去了,大不了跟老管家磕头认错就是。
郑和宜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收起书册道:“城郊贪地逼死贫民之事才过去多久,有多少人等着你家主子从圣眷隆宠的高处摔下。年关又近,长安城中乱的很,你跟着她出去饮酒,又到这个时辰才回来,两个女儿家家的,可曾思量了安危?我知道你家主子身边有影卫守着,吃不了亏,可是行宫之事还未查清,若当真再生出什么事来,你这做贴身婢女的又如何?”
一连几句将谢又晴问的手脚无措,悔恨莫及。
这些话句句在理。
主子为着那占地死人之事烦了多少日子,她最清楚不过。
谢勋公子当真是个“猪队友”。
主子不计前嫌,叫他好好读书求个功名,他却与隔壁家的小姑娘勾搭到了一处,还夜夜隔了院墙念情诗。
那姑娘的爹娘一怒下将他住的院门也砸了,逼着叫他搬走。主子只能安排人与他换了住处。
谁料他竟然还约着与那姑娘私下相见,且被抓了现行。如今被那家人追着他打骂,换了几处宅子皆不得安宁。主子只能吩咐人将他接进府来安置,这才算了结。
她也问过主子,为何不把谢勋推出去算了。主子却说如今时局敏感,护着他,谢氏也能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