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刚起身离开,君衍便醒来了。
他其实早就醒来了,只不过没有睁开眼而已。萧裕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没有起身,只是偏头看了看身旁,那个萧裕躺过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了残留的体温,可是他却只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突然偏回头,自嘲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萧裕又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什么也不肯跟自己说。
他一离开自己,自己就觉得他不再是萧裕了。
……
君衍真是再也不自信了,一直都在不经意想着萧裕,心里也突然有了无数怒气,本来想继续闭眼睡觉,却开始如之前般胡思乱想,甚至病态偏执默默数落自己。
他总觉得,萧裕对他只是一时兴起。
他能感到,萧裕一直都在瞒着自己。
可是,萧裕到底是要做什么,是朝堂上的事情吗?他觉得,凭着萧裕的性子来看,应该是朝堂上的事情。
他其实明白的,萧裕是这北漓的皇帝,必须对北漓的百姓负责,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
可是,怎么办啊,他就是,还是希望萧裕只是他一个人的。
想到脑子的无稽之谈,君衍的心跳突然加速,还极为的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像是他早该习惯一个人的,根本不该去奢望萧裕只有他。
他稍重的喘息着,似乎极为的难受,仿佛有重物压着他。无奈之下,他只能起了身,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无力的靠坐在床上。
他低了低头,眉头紧皱,把头靠在被子上,双手无意识攥紧,一时间开始怔愣。
他满心的期待不再摇摇欲坠,而是突然完全消失不见,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他觉得,他只是萧裕可有可无的人,他只是重要“过”而已。
他也瞒了萧裕很多事情,没有资格去要求萧裕了。他害怕,万一开口问了,萧裕不肯回答,那样的话,尴尬难堪的是他自己。
只是,他真的已经在努力改变自己了,就是还是走不进萧裕的心里。
他为什么总觉得,萧裕对他没有真心,只是拿他当个玩物,可是君衍不是妓子,更不是什么玩物。他很怀疑萧裕的爱,因为他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无法和萧裕相比。
他再次深深的低了低头,眼里如同黑夜般黯淡无光。
他以为他很强大,能够承受所有的一切,可是……
可是每当他睡觉的那一刻,才会明白了自己的弱小。
他终于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开始快速小心扫视屋子,认清楚这是萧裕的寝宫了,似乎是第一次住到这里。
自己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在这里睡过。
他现在终于睡在这里了。
只不过是萧裕施舍给他的。
“施舍”二字现于脑海,他骨子里的自卑也出现了。
他也是有傲骨的,也不想向萧裕乞求施舍,他伸手要来的,现在他不想再要了。
是萧裕先缠着自己的,现在却是自己缠着萧裕。
萧裕都要放弃自己了,自己还要来死缠着萧裕。
为什么要死缠着萧裕。
他的眼角开始泛红,委屈感猛然的暴增。
就像昨日,他好委屈的,才刚醒有了意识,就感觉有人在压着他,还温柔小心胡乱亲着他,甚至狠狠禁锢他的腰,似乎是怕他不好好配合。
自己真的是玩物?
如同妓子一般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