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英捂着胸口,也被吓的不轻,很快她的目光对准青脂,训斥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你家夫人都快病死了,你还敢欺瞒人!?”
青脂垂着头,一言不发。
赵昭雨喝了几口水,精神这才恢复些,轻轻从阮桃手中挣脱,哑声说道:“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说完,她闭上眼,虚弱的脸上全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阮桃沉默的看着她,空气也安静下来。
杜秀英叹了口气,劝说道:“日子总归要过下的,弟妹,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养好身体才是正理。”
赵昭雨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肯说。
阮桃看向青脂,“你家少夫人病了多久,看过大夫了吗?”
青脂抿着唇,也不回话。
阮桃:“既然没看过大夫,那房中的药味是从何而来的?”
青脂依旧沉默应对。
杜秀英有些急了:“问你话呢,为什么弟妹病了这么久,没有禀报给大夫人和老太太,你们是想要谋害主子吗?”
青脂这才抬眼看向两人,眼神冷飕飕的,没有半分恭敬可言,“两位说为什么不禀报给大夫人,因为大夫人压根没想让我家姑娘活。”
杜秀英不解:“这是什么话?”
青脂一抹眼泪,索幸挑明了说:“我家姑娘的事,被大夫人告诉了我家老爷,还嘲讽我家老爷教女不善,败坏门风,我家老爷知道后,对我家姑娘彻底失望了,还让我家姑娘自裁,说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这番话,杜秀英和阮桃面面相觑,全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错愕和惶恐。
赵昭雨不过一个被迫守活寡的女子,身世已经够可怜了,可大夫人为了整顿家风,不给两个儿子抹黑,竟然会让赵家人去逼死赵昭雨,实在狠心了些。
再看赵昭雨,她紧紧闭着眼睛,但眼泪却依旧流湿了枕头。
想来也是认命了。
阮桃心里极其难受,古代女子活的不易,嫁到高门后,活得更是不易,凭什么章羽华知错能改就叫浪子回头,而赵昭雨却要因为世俗偏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真的不公平。
她闭了闭眼睛,看向青脂,声音一沉,“你是你家姑娘的陪嫁丫鬟,就任由你家姑娘活活病死,如此心狠,也配为人?”
青脂扑通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那奴婢能怎么办,姑娘的丑事都败露了,夫家和娘家全都容不下她,我们这群做奴婢的能怎么办,只盼着姑娘没了,主人家给我们个痛快,我们也不想永远抬不起头的活着。”
空气逐渐变得压抑。
阮桃陷入沉默。
他们做出这种选择都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杜秀英也颇为感同身受,看向赵昭雨,斟酌地说道:“之前那么多困难你都熬过来了,现在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他们让你死你就死,让你活你就活,殊不知,你的命是你自己做主的。”
“之前,也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照样撑下来了吗,所以,不要自轻自贱,别人越不让人好过,我们就越过的好给他们看。”
阮桃也劝:“你二嫂说的不错,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赵昭雨睁开泪眼婆娑的眸子,声音如裂锦一般,“可我的命是父母给的,他们不让我活,我怎么能苟活于世。”
阮桃急忙道:“这话大错特错,你的命是他们给的不错,可他们生你养你是在为他们自己的行为负责,从你拥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那天,你就该为自己活着,你又没有做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凭什么要用死来成全别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