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已经快黑了。
南宫拓这么想着,跟着法萝尼卡向门外走去。
法萝尼卡顺手掩上了门,南宫拓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这一幕,并没有多想。
房间内,耶律尔看着门被掩上,转身走向房间的角落,然后温柔的将它放进一个小窝。
安置好阿啾以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向刚才与南宫拓谈话的书桌。
随着脚步迈出,他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然后他仿佛刚从沉睡中醒来一般,扬起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他看向虚掩的房门,冷笑了一声,说道:“傻女人,多此一举……”
他嘴唇微张,剩下的话语却没有说出口,而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他的面前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一半的面部肌肉在准备说话,另一半却在阻止他继续开口。
一阵无声的僵持后,耶律尔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了一般,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好好好,这次我退一步,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说她的坏话,真的对不起。”
“行了吧,大善人。”
耶律尔阴阳怪气的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走到了书桌前。
然后他拿起了那本南宫拓看的满头雾水的书,直接翻到了书的最后几页,露出了夹在书里的几页草稿纸。
那纸上用钢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个有着各种标注的小型地图。
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地图的形状和伊甸镇的建筑布局竟是有七八成相似,不知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耶律尔扫了一眼地图,然后直接将这几页草稿纸折起来塞进了衣袋里,然后把书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向门口走去。
这时他忽然自言自语道:“我承认这次是我的疏忽,但是,就算真的被那小子看见了又怎么样?他又看不懂。”
“再说了,”耶律尔脸上露出了让人不安的笑容,说道:“我本来就准备吧那小子牵扯进来,真被他发现了,还更省事一些。”
说着,他忽然暴怒起来,低吼道:“闭嘴,你这懦夫,不要忘了你是什么东西!”
“好人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好人了?!”
“我也想当好人啊,但我们有资格吗?”
短暂的爆发之后,耶律尔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一点异样。
走到房门前时,最后一点不协调也消失不见,他的眼神再次变的温和。
将手搭在房门门把上,明明是虚掩着的房门此时却显得如有千斤般沉重,让他难以推动。
因为那门后,是他稍微想想,就会沉重的难以呼吸的未来。
可正如南宫拓的双手最终还是染满了血一样,除了拥抱深渊,他别无选择。
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推开门向楼下走去。
在这一刻,这个俊朗的不像话的老人的背影,好像佝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