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护卫,老夫这就让人送你回殿下府中。阿布丹已死,你只管安心养伤,这平州城绝不会破。”陈将军一个箭步,将她扶起。
“属下无能,让将军担忧了。”萧玖璃勉强牵牵嘴角,“南荣人此时已经返回营地,将军大可打开城门,假意让将士们捡回完好的羽箭,趁机在城门前设下阵法,尽量拖延,等待援军。”
“好办法。”陈将军赞许地点点头,命人牵马将萧玖璃送了回去。
就在这日下午,援军抵达平州城,除了陈将军,谁也没有想到,带军的竟然是白尚儒。
白尚儒代表父皇慰问了将士们,在城楼巡视一圈之后,方才私下问起萧玖璃,听闻她受伤回了府,他当即赶往白逸羽的府邸。
萧玖璃正睡得迷糊,忽然听得门外响起脚步声,她猛地睁开眼睛,抓过枕下的短刀,撑起身子。为了确保顾氏和苏妹的安全,她命自己的隐卫暗中护送马耳回京。此刻,府中并无高手。
卷帘一响,一道身影闪了进来,萧玖璃眨了眨眼睛,竟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没想到是我?”白尚儒走上前,看着她头上的绷带,瘦削的脸,颇为心疼。
“殿下,你怎么来了?”萧玖璃松开手中短刀,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能来?!”白尚儒笑着在长塌前坐下,“父皇下旨,由我带兵前来增援。”
“皇上竟然派殿下前来?”萧玖璃一愣,“这里如此危险,皇上怎么能……”
“你都不怕,我又何惧?”白尚儒唇角勾得更高,“你别忘了,我外祖是兵部尚书,这带兵打仗可难不倒我。”
“属下愚钝。”萧玖璃哑然失笑,看着白尚儒眼下那淡淡的青色,“殿下一路劳顿,还前来看望属下……”
“阿九,你我之间何需客套?”白尚儒压低了声音,“你伤得不轻,为何不让军医替你疗伤?”
“那么多伤员等着救治,属下不过是小伤,自己也能包扎。”萧玖璃语气平淡,似乎她真的伤得不重。
“阿布丹一刀刺穿铠甲,你的伤如何可能是小伤?何况,我还听说,那刀上有毒。”白尚儒的眉心蹙在一处,“阿九,你若是信不过军医,就让我的人替你看看,我这就唤他进来。”
“不用了,殿下……”萧玖璃慌忙阻止。
白尚儒直视着她的双眼,声音愈加低沉,“阿九放心,我的人绝对可靠,断不会说出你是女儿身。”
☆、115。115 嫁给我好不好
萧玖璃心里咯噔一下,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尴尬一笑,“殿下,属下怎么可能是女子?”
面具人给她的奇香丸,不但会阻止她像正常女子那般发育,也会使她的脉象看上去和男子一样。这些年来,她受伤无数,不少郎中为她诊治,还从未有人看出过她是女儿身,就连和她最为亲近的白逸羽也从不曾怀疑过,白尚儒如何得以看出她的破绽?
“阿九,你独有的女子馨香,唇角的小梨涡,早让我心生怀疑。七弟离京前,你被徐栖桐的人所伤,我让府上郎中为你诊脉,便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府上的郎中比御医厉害,就算你用药改变自己的脉息,他也能辨出你是男是女。”白尚儒深深看她一眼,站起身,“好好躺着,我让人进来替你看看。”
他转身出去,他府上的郎中走了进来。
诊治包扎完毕,郎中语重心长,“姑娘,你到底服了什么药,其毒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若再不解毒,你最多还能活三年。”
“三年?!”萧玖璃一愣,眼中带着希翼,“你也解不了我的毒么?”
“老朽无能,只能看出你中了毒,却解不了。”郎中摇摇头,自家主子有多在意这个女扮男装的护卫他是知道的,可惜他帮不了她。
“还请你不要告诉殿下。”萧玖璃有些黯然,属于自己的时间终归不多了。
“老朽不会说。”郎中告辞出去,白尚儒再次进来,面色沉重地看着萧玖璃,话里带着责怪,“阿九,连肠子都被刺穿了,你还说是小伤?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可能会小命不保?”
“属下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萧玖璃低下头,避开他迫人的眸光。
“阿九,你为何会女扮男装?”白尚儒的眸光凝在她身上,带着疑问,却绝非审视。
“小时候在护城河下的石孔桥下讨饭,听说只要进了护卫营便能有饱饭吃,那时候饿怕了,只想着扮成男娃混进营里不饿死就成。”萧玖璃埋着头,说得倒也合情合理。
“你好傻,一个女娃混在那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你到底吃了多少苦。”白尚儒低叹一声,眼中的心疼更甚,“为何不告诉七弟你是女子?你不知道你长期服的药有毒,会对身子不好?”
萧玖璃当即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哀求,“殿下,还请你不要告诉七皇子,否则,他一定不会留下我。那药我已经停了。”
“阿九,你喜欢七弟,对么?”默默注视萧玖璃片刻,白尚儒轻声问她,不知为何,他的话里竟带着一丝淡淡的酸涩。
“怎么会?!”萧玖璃一惊,慌忙否认。她和白逸羽的亲昵,也不过是在这平州才开始的,白尚儒如何知道?难道这平州也有他的眼线?可是,在人前,她和白逸羽明明很注意分寸。
“七弟三番五次那么对你,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早就无法忍受,早就离开他了,可你始终不离不弃,还孤身前往南荣,救出被关押在都事府的七弟。若这都不是心悦,那是什么?”白尚儒的话里竟流露出一丝吃味。
“殿下,你误会了。不管七皇子如何,他终归是属下的主子。属下是护卫,如何能轻易背叛自己的主子?”萧玖璃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自己对白逸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