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沐休,宋昌自然也在府中,他正和几个门客一起欣赏刚买的画作时,孙姨娘派人来叫他了。
孙姨娘是个宁静恬淡的人,很少要求他什么,因此一听说孙姨娘有事,他便痛痛快快的去了荷院。
一进院子,孙姨娘便满脸愁色的迎了上来,“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打扰老爷的。”
宋昌就爱她这不争不抢的柔顺性子,见她急得什么似得,忙安慰道:“今日沐休本就该陪家人,你有事尽管叫我便是。”
他紧紧握了握孙姨娘的手,又问:“出了什么事,你急成这样?”
“四小姐从荣喜院回来后就一直哭,早膳也没用,怎么问也不说话。”孙姨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嗫喏道:“是妾身身份地位低,连累了四小姐和五少爷。”
“你是他们的生母,没有你就没有他们,何来连累之说。”宋昌瞪着眼说道:“哪个小崽子说的?”
孙姨娘抬眼看他,一双眸子温柔如水,“要不是受我连累,怎么连府门都出不去。”说着便有一行清泪悄然划过,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留下点点痕迹。
她默然垂泪,伤心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孙姨娘身边的丫鬟杏花禀告了原委。
“二夫人说四小姐年纪小,可四小姐只比三小姐小半年,四小姐又向来乖巧懂事,即便跟去了也不会惹事。”孙姨娘道。
“可怜四小姐长这么大,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孙姨娘脸颊的泪痕还未擦去,便又流出了一行,“还有铭哥,更是一次门都没出过。”
“都是我这个姨娘身份拖累了他们!不仅没有银钱买东西,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成婚二十多年,孩子都有两个了,宋昌也清楚二夫人的性子,她还真的能说出这些话,“受什么委屈不敢说,我在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孙姨娘眼泪汪汪的看了他一眼,张着嘴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来。
还是宋惜的贴身丫鬟绵绵把荣喜院的事说了,宋昌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三小姐真是这般说的?”
绵绵低着头道:“是,三小姐说这话的时候屋里有不少人,二夫人身边的吉祥、如意姐姐也在。”
言外之意是二夫人也听到了,但没阻止。
宋昌拍着桌子爆喝一声,“简直太嚣张跋扈!”
听到动静的宋惜跑了出来,用衣袖狠狠抹掉了眼泪,白皙的脸蛋瞬间就红了一片,她“扑通”一声跪在宋昌面前,求道:“爹爹不要生气了,惜儿不哭了,惜儿根本就不想出府玩。”
她一边说着,一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满心的委屈在看到宋昌的那一刻便彻底崩溃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宋昌心疼的赶紧扶起了宋惜,又拥着孙姨娘安慰,一旁的小儿子宋铭安虽不明白这些,可看着姨娘、姐姐都在哭,他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荷院里只有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连哭都是克制的!
宋昌抚着孙姨娘的肩头,只觉她太过温顺。
当初他出去游玩,第一眼见到孙姨娘便喜欢上了,正儿八经的的纳进了府,本该好好疼惜的,可这些年却让她受了不少二夫人的磨搓。
以往的孙姨娘总往外推他,说是二夫人不喜欢,因此宋昌也来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