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潇没出声,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让她眼下泛青,她在思考。
“你便是?现在去了,来回也?要两月有余……”
“不若半月后登基传诏……巫疆来使。”
她觉得还是?这样更快些。
冬儿呆呆发愣,待被暮潇扫一眼才敢忙跪伏在地,慌忙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将摘下胜利果实?的瞬间应该是?甜蜜饱含期待的,可新皇却?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慢,尤其难熬,命令一应帝制,从?简而行。
那?一日是?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风和日丽,举国欢庆。从?早到晚,从?龙袍冠冕加身到祭天?祭祖,从?正和殿到长街太?庙,南明迎来了它的新帝。
暮潇不是?天?下第一位女帝,却?是?南明最正统的女帝。金裕上供来修秦晋之好,百国来贺,万朝来拜。
受玺颁诏,龙椅之上,九五至尊,俯瞰之下,人?头攒动,太?多太?多人?拥护。
新帝依然威严,不苟言笑。依次来上朝的文武百官多少有些提心吊胆,疯狂得切割自己表忠心,生怕日后被清算。
身着正装端庄非常的暮潇看着这天?下皆归,万民皆顺的风光,心里想的却?是?些另外的事?。
为?了这一天?,她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甘愿为?她赴死。
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多到后来自己也?记不住了。
这样排除异己,踏着尸体上位的生活,谈不上多喜欢,但不知为?何就坚持了下来。
可她明明坚持下来了,却?还是?感觉空落落,心里缺了点怎么填也?填不满的豁口。
还有她最想让她看到这一切的人?呢?
小语生气了,就如此?记恨她吗?
入夜,新帝入住正殿,到处都?翻新了一遍,还要腾挪一些原大皇女府的小旧物,每个人?都?累的不行。新帝却?在自己的新寝宫发了好大的脾气,将立着的挂着的瓶罐书画好一顿砸。
哐当哐当响,哗啦啦黄金万两。
自从?府里没了人?气,主子?就越发不苟言笑,一扫眼能把人?冷死,姐妹们都?害怕,也?只有侍女冬儿敢上前劝劝。
掌事?的妈妈和姑娘们小心翼翼地讨论?:
“冬儿妹妹,这又是?怎么了啊?”
“不是?说江大人?要回来了?陛下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脸都?黑了。”
“对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江大人?。”
冬儿蹙眉,咽下喉中苦涩:“今日,陛下是?见了许多人?,但巫疆来使……并不是?江大人?……”
“别说了,兴许是?恼奴婢了,不愿见到奴婢。”
正事?还没说两句,就把人?惹得先哭了起来,众人?纷纷劝慰。
待冬儿擦干了眼泪,整理好仪容仪表带着姐妹们再进去收拾一地残藉,边看眼色行事?边斟酌话语。
新帝先发了话:
“冬儿,把巫疆来使和鸿胪寺卿都?叫来,告诉巫疆王,朕要他们的小郡主。”
没过?一会儿,寝宫里就乌泱泱来了一堆人?,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