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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他才想起来他爹和司徒尽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说这些保佑话好像没用。
“最后还有一件事,就是司徒尽说他会跟上面申请让你迁坟回京落根……虽然我妈也在那儿,不过你后面也带了其他女人回家,我就不让你跟我妈葬一块儿了,到时候你就自个儿待烈士园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照宁说到心里就有点难受,“真搞不懂窝囊儿子你为什么要生两个……还有,如果有一天我要弄死你的大儿子,你会怪我吗?”
下山到一半时,雨下得更大了,山上倾流下来的雨水又急又冲,白照宁的鞋子不防水,鞋后跟立马就湿了一小块。
司徒尽于是就把人背到了背上赶路,好在这山腰坡度还算缓,背着个人走没什么太大难度。
“鞋子湿了又不是脚断了,你让他湿了又怎么样。”白照宁在对方背上负责打着伞,“上车再脱鞋不就完事了。”
“鞋子湿了会很难受,而且在车上脱鞋子容易感冒。”司徒尽游刃有余的踩着每一个重步,“我有手有脚的,没必要让这些多余的事情发生。”
但白照宁还是觉得司徒尽多此一举,神经挑事过了头。
本来今天下午两人是要去看电影的,结果刚刚到家,北京那边一通电话打过来,司徒尽就不得不提前返程了。
司徒尽回来这一趟甚至还没待到二十四小时,二人就又在机场匆匆道了别。
清明假期结束后,司徒尽给白照宁找的家政阿姨也按时到位了,按他的意思,白照宁以后尽可能都要回家吃饭,他的生活起居会全部由新来的郑姨负责,并且郑姨每天会向司徒尽汇报白照宁的生活状况。
四月中旬的时候,白照宁去了一趟北京,他一下飞机就给对方打电话了,结果司徒尽出差去了,这一趟去的西南,还去考察了将近半个月,他承诺会在劳动节的时候回去看白照宁,结果却也被半路拦截叫回去了。
劳动节后的那个周六正赶上了程卓的生日,司徒尽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说会来的,结果前一天晚上又说来不了了。
“他那个忙啊,跟咱们这个忙不一样。”程卓切了一块蛋糕亲自送到了白照宁手上,“咱们要是想不忙,手一撒就是亏点钱的事儿,他那个忙要是不管,那就是对不起群众的事了。”
白照宁挖了一勺奶油却迟迟没吃,“你说的我知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勉强自己去理解他,让他愧疚去吧,你别跟自己怄气。”程卓说,“今天就当为了我,开心点。”
程卓这生日过得很凄清,只有三个人,出于纪俞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程卓就没叫其他人。
“不过吕长峰出尔反尔这事倒是把我们都哄了一遍。”纪俞沉默了半天也终于开口了,“谁知道会是今天这样。”
这事还要从上个月底说起,原本吕长峰跟司徒尽说调他去北京是要做监察工作的,以后也方便再回满市进国监,结果到了那边一过磨合期,就立马把他给调到了行政科,虽然身份上是更好看了,可却是个手心手背都忙的职务,连个完整的周末少有。
白照宁吃了两口蛋糕就到阳台外吹风了,没一会程卓又跟了过来。
还没等程卓开口,白照宁就先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说,我是不是有分离焦虑症了?”
“分离焦虑症?”程卓想了想,“那不能吧,你这顶多算不高兴。”
白照宁觉得也是,“我也没有不高兴。”
“咱们来打个比方,你看啊,他以前做检察官的时候,那就像在一个班里当班长一样,不当班长几年回来终于进了国监,也就算干上科任老师了。”程卓比划着手指头,“那局里不让他当老师,突然要提拔他,给他分到重点学校当校长了,那这身份变了,那要管理的范围肯定也要跟扩大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白照宁垂眸。
“不只是这个,你还要清楚,班长和校长这两者之间那差的那可不是身份。”
“那是什么。”
“权力。”
白照宁消化了两秒钟,才认可说:“你说的对。”
“这世界上有太多用钱摆不平的事了,但是这权可以……”
白照宁打断话,“是因为我得罪了孙启平他才非去不可吗。”
“虽然有部分原因是这么回事,但是这两都是小虫,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大虫,你要相信他去求权不是为了自己得意就行,比起那些头衔,他更乐意跟你待一块儿,但是现在确实是时势造人,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说完后程卓就回屋了,见只有一个人进来,纪俞便问他说了什么。
“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程卓你说话怎么给人纯添堵?”纪俞不满道,“重点是在司徒求权这事吗?”
“我哪儿说不对了?他去北京本来就是去求权的啊,不求这个权以后他俩咋过?还有他那个吃软饭的兄弟成天躲在孙启平背后,人要怎么揪出来?难不成像你老叔那样找几个不要命的狂徒把人弄死?你自己丢了两只手还不清楚啊。”程卓说着还去握了一下纪俞的手。
纪俞抽回自己的手掌,“我是叫你不要把事情严重化说给他听,这很难理解吗?”
“怎么就严重了?我也没说到那种什么异地恋就会分手的程度吧,况且这才一个月,他想清楚了以后这一年才好过点啊。”
“你真觉得他们说一年就是一年?”纪俞反问。
“那谁说的准,只要不犯事,这种位置只会越爬越高,那我也不能说丧气话给他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