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没人认领?”白照宁问面如枯槁的叶向秦说。
“是。”叶向秦眼眶都发黑了,“他没有家人,遗体也没人认领。”
“那现在呢……”
“他们人事单位给了抚恤金和殡葬费……”叶向秦眼神空洞的看向某个方向,“我把他送去火化过了。”
白照宁顺着对方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为什么这么急着拿去火化?”白照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还能怎么办,生死都不由他。”
白照宁心里多了一块重秤,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是我考虑不周。”
“哥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叶向秦苦苦一笑,“我只是在惋惜一条生命而已。”
白照宁太懂对方脸上那个笑容是什么意味了,“你别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叶向秦故作轻松叹了口气,“哥,既然现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我想回兰州了,出狱快两个月了还没回家看看呢。”
“哦对……回家看看也好。”白照宁同样苦笑,“那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和房子我都安排好了。”
“不了吧,我就不打算留在这里了,这里太发达了,我在里边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的。”叶向秦脸上又露出局促的微笑,“我还是回老家去吧,虽然也没什么人了……好歹也待得惯点。”
白照宁没有再挽留叶向秦,两天后就把人送上了飞机,叶向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带走了一个骨灰盒。
这事让白照宁消沉了两天,直到这天周观止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才终于把自己放出家门喘口新鲜气。
白照宁已经很久没回白家大宅了,当年事发复杂,房子落到周观止手里不久后又被司徒尽抢了回去,因为那时候他对司徒尽并不待见,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再踏进过这房子。
里面的大部分家具还是原封不动的留在原地,但也少了很多东西,比如他和白绛的东西,当初基本都被周观止扔出去了。
白照宁掀开积遮尘布坐到沙发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双双忙碌的父母才是这座房子的客人。
白照宁咬着一支烟久久都没有点,他也敢咬着过过瘾,直到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周观止戴着口罩帽子从外面进来,他看到沙发上的人后,便很是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打火机给白照宁点了烟。
白照宁稍稍诧异,他并没有抽的打算,但是点上以后,肌肉记忆和潜意识让他立马习惯的抿了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全是被司徒尽教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