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想让你卷进来,但是……”纪俞举起自己那双手,“这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纪俞。”
“嗯。”
司徒尽几番欲言又止,“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这不像你。”
“……”纪俞注意力又转回地板上,他思虑许久后才说:“想做个了结而已,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就走了。”
“去哪。”
“墨尔本吧应该。”
双双相继无言后,司徒尽洞察到了纪俞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失魂,就好像一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灵气变得行尸走肉一般的消极,这不是纪俞身上应该有的东西。
“你是出了什么事吗。”司徒尽问。
“没有。”纪俞迟来轻松一笑,“只是太闲了,想做点什么,这事对你利大于弊,你好好考虑吧,我会为你铺路的。”
司徒尽不回话,捏着那封信件盯着纪俞离开的背影想了很久。
这几天白照宁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司徒尽也没说什么,他进入了治疗中期,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一天时间是闲是忙都没太多感觉。
实则白照宁这两天都在负责监工,他让人加班加点把一套复式楼给整改成了个私家医房,这房子偏僻,在郊区的江岸边上,每天往返都得花不少时间。
这期间他还没和陈树联系过,今天正准备带叶向秦去见见人,结果却一直联系不上对方。
……
“电话响就让他响嘛,多响几下你也好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是个什么数。”
陈树跪在地上,只敢看着跟前人都鞋尖,没敢回话。
“你说你在人家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儿呢?”纪康用饱经风霜的粗手捏起对方的下巴,“我多想把你带去北京去,你在这儿名声不好,是不是?”
陈树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我是老了啊,但也不是不会心疼人,你看我无儿无女的,也没亲近信赖的人,我能放得下心你吗。”纪康将人扶起来让对方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吓坏成这样?”
“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纪康点点头,然后捡起一旁的外套给人裹住了一丝不挂的身体,“精神不好?”
“没有……”
纪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过桌上那口方盒子从里面拿了支烟出来点上,然后送到了陈树嘴边,“你啊,越清醒就越糊涂。”
“……”陈树定定的看着那支通体灰蓝的烟,迟迟不敢用嘴叼住。
“我这把年纪了,疼不了你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慈爱,听进陈树耳朵里,却全是满满的震慑力,他牙关颤抖叼走了那支烟,像认命一样十分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白雾。
烟光缭绕之间,陈树恍恍惚惚的躺在两条腿上,两支烟将近,那种隔靴搔痒的焦虑感慢慢退去,皮肤上的灼热感也跟着无影无踪了。
但他眼前却是越来越灰暗,逐渐的看不清了上头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在动着,说着如何如何疼爱他的话,还说:“你以前不是喜欢那个姓白的小子吗,他现在这么关心你,你应该跟他好好相处啊……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以后的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