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凌燕仗义出手,大抵不是朋友总不会是敌人吧,没曾想,她竟然也是冲着鸣远镖局的镖来的。
这镖是要北上的,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先南下再北上,没想到,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成型何首乌?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客房中的熊倜,那个叫做鸣远镖局的人押镖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警惕着,显然是押送之物不一般,这岂不是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难怪被人盯上。
不过既然是成型何首乌,那就说得过去了,熊倜曾经听师傅逍遥子说起,成型何首乌那可是和千年老山参齐名的宝物,虽不说生死人肉白骨吧,但是救人于膏肓那是等闲,即便将死之人,服用之后,也能续命十数载。
当年,极北边荒出了一株八百年的老山参引得武林豪强纷纷出手,杀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群雄征战,哪能轻易善了,那一战,不知死了多少,倒下多少英雄汉,虽不说流血漂橹,但也差不多了,不过,最后那老山参却是被西漠怪侠韦不群夺走,据说韦不群的妻子身患恶疾,命悬一线,西漠怪侠爱妻心切,为了得到老山参,浴血而战,即便身受重创,还是突出了重围。
据说,最后西漠怪侠重创不治,但是他的妻子却真得重病得治,后来纵横西漠,成了西漠之主。
熊倜看逍遥子说起西漠之主燕飞烟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这让他觉得自己师傅是不是对燕飞烟有意思,于是在一次喝醉酒之后,他壮着胆子问逍遥子,结果逍遥子竟说,当初燕飞烟曾经追过自己。
“我是人间一枝花,岂能由你乱采撷。”逍遥子义正言辞地说着。
熊倜却觉师傅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心虚。
而今,知道成型何首乌就在院子间那些箱子里面,熊倜忍不住又一种猎奇的感觉,不过呢,他倒不是想要得到成型何首乌,不过就想看一看庐山真面目而已。
熊倜看着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站在了客房外,站在护栏边,铁剑在侧,脸上表情变化,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二哥,那个家伙似乎也盯上了咱们的镖。”
吴诏云皱眉,一个凌燕还能对付,但是楼上的那个家伙似乎是个硬茬,鸣远镖局的那些镖师虽有几个好手,但面对高手的时候,也是抵挡不了多久,而且他们的重点是护镖,只能被动防守,却不能主动出击,这就更加少了胜算。
熊倜明显看到了吴诏云眼中踌躇,暴喝一声,说道:“二哥,你先挡住那个凌燕,我且先击退那个小子。”
他的身子轻纵就落在了熊倜的面前,看着身前的年轻人,熊倜冷笑:“阁下既然想出手,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镖师,这个家伙倒是直接,就是过刚易折,总是相信眼前所见,却不擅长动脑,自己不过就是看了回热闹,怎么就成了觊觎宝物的小贼了。
他是杀手,但脾性也还算好,只不过,现在对方却是先入为主将自己当成了贼人。
“好个盛气凌人的家伙,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客气——”
他一个“了”字还没有出口,手中的铁剑已经疾刺出去,他的剑向来讲究就是快狠准,这个时候出手更是没有丝毫留手,杀手出剑,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自己命丧敌手。
他记起师傅教自己练剑的场景。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他曾经跪在逍遥子面前,问。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逍遥子,他喜欢更男人的霸气,但作为一个男人的逍遥子过于柔美,这令熊很是别扭。不过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只有感激。
当你的命都是他给的时候,他叫你做任何事,你也许都只有感激。
也许,这就是根植在每一个江湖人内心的江湖规矩吧。
当时的逍遥子笑了,他喜欢这个问题。
如果是任何一个名门正派武术世家的老师傅,遇到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任何基础为零的家伙第一句话就问“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一定会觉得这家伙太好高骛远,一定会教训他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
但师傅没有。
因为逍遥子既不是名门正派也不是武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