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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叛徒!!!”
……
众人都走后,维诺留下了作战队队长兰伯特,绑达斯来的人。
维诺知道,兰伯特以前和达斯关系很好,是深夜一起喝酒打游戏聊人鱼、食堂里吃饭永远坐一起的那种,达斯的近战技巧还是兰伯特手把手带他练出来的。
发生这种事,兰伯特面上不显,内心应该也不好受。
“送他最后一程吧。”维诺排排兰伯特的肩。
此时的高大男人沉默地低着头,遮住自己微红的眼眶,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在和维诺说还是在和自己说,“我和他在一起共事几年,我以为自己和他无话不谈,却没想到他始终没有信任过我哪怕一秒。”
“少将,也怪我太粗心大意,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几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弟弟,只有一次喝醉酒说漏了嘴,说他想弟弟了,等我后来再问他关于他弟弟的事,他就闭口不谈了。”
“我该早点意识到有问题的。”
维诺握拳捶在兰伯特胳膊上,轻斥他:“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发现了,还是改变不了他从一开始就选择背叛的事实,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军团的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高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哽咽,悔恨如烟雾般缠绕在他周身,无法解脱,他从齿缝间咬出意难平的字句来,“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场悲剧了。”
维诺也一起沉默下来,他垂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别扭痛苦的姿势,喉间滚动,“人生没有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去练你的新兵吧。”
“让他们更厉害一些,从战场上多回来一些,比在这里后悔已经发生的事要有意义。”
少讲的话如同一道清明的风,将围裹住兰伯特的浓重的悔恨感吹散。是了,比起将目光放在过去,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如专注当下,做一些可以切实改变未来的事。
“是,少将。”兰伯特微微低头,向少将致敬,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抱起地上失去温度、缓缓僵硬的身体,也不管旁边落下的蓝色盒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留下维诺站在原地,盯着那个染血的盒子看了很久。
然后他扭头,对着英灵碑面上最后十几个名字,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连在最后也要让他带着失望和痛苦去见你们?”
碑上的名字自然不会再回话,维诺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猜想那些人会做出的反应。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的滥好心,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作。”
“但我不想替你们原谅他。”
维诺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盒子,蓝色的礼物纸面上的鲜血已经被风吹干,在纸上留下一片发皱的红褐色斑块。
“至于他弟弟……如果他能自己从那个囚笼挣脱出来,那我就把这个盒子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