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相国夫人对于高手什么的并没有概念,自从聂政单枪匹马杀进相府如入无人之地。
最终当堂刺杀了相国,又连斩数十府上食客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要不是候羸挡住对方,剩余食客和侍卫悍不畏死的围杀,怕是相府根本就拿对方没有办法。
就算这样,也只是靠人命耗尽了对方真炁,使其自知逃生无望自绝于此。
当下候羸和卿凌子也没废话,匆匆赶向相府大门。
相府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侍卫,周围的百姓躲得远远的驻足而观议论纷纷。
场中一披麻戴孝,背负棺椁之人正是杨镇,此时他静立门前默默不语。
“来着何人?”
候羸作为相府食客之首,也是相国生前最重视的幕僚,此处当由他发言。
“在下杨镇,前来替我大兄、大姐敛尸。”
轻轻一拍棺椁,杨镇言简意赅的回应。
“大胆!你可知道那刺客罪大恶极,刺杀一国相国,此乃五服皆诛的重罪?”
候羸怒目圆睁训斥杨镇。
杨镇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候羸,缓缓开口道:“不知,在下一介庶民,只知道那是如父长兄,如母长姐。”
“此乃大逆不道的行为,相国为人坦荡,事必躬亲,尔等听信谗言犯下如此大错,你不来也就罢了,你来了就别想走了。来人!!”
候羸对刺客也是恨极,对杨镇更是全无好感,如果说刺杀相国是立场问题,那杨镇披麻戴孝背负棺椁堵相府大门,那就是礼法难容。
“给我拿下他!死活无论!!”
“且慢!”
就在侍卫打算一拥而上时,被杨镇一声打断。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可爱,你说且慢,他们就真的且慢了,有一种很是奇特的精神,现代人可能会觉得傻,但在这生活了这么久的杨镇更认为这是一种道义精神。
“我大兄前来刺杀相国,除了相国本人和侍卫,并未屠戮相府其他人等。我大姐前来,更只是因为你们把我大兄尸身曝市示众,却也没有伤及亲眷。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收敛大兄、大姐尸身。”
说到这里杨镇缓缓扫视一圈相府众人,继续道:“罪不及妻儿,祸不及父母,今日我若是死在此处,万事皆休,你们不得再去寻责其他人等。我若是侥幸没死,我也不会违背道义乱杀无辜,你可应?”
杨镇知道叶荌还有一子,也知道她为何会自称聂荣,就是怕有人牵连夫家,牵连自己唯一的血脉。
所以杨镇要说出这番话,这个时代的人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有些迂腐,有很大的概率会答应。
“应允了。”
候羸还没来得及表态,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公子,此处危险,快快回去。”
候羸转头一看,却是相府公子,连忙催促。
“无妨,本公子自幼习武,久经沙场,也不至于怕了这些,当时若不是本公子不在府内,家父也不至于遭此毒手。杀父之仇岂可不报,此人也算讲几分道义,本公子必当亲手为父报仇。”
那公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身披甲胄,眉目间凝聚着一丝煞气,倒提着一杆长戈缓缓走来。
话已至此,就无需多言,杨镇蕴含真炁的一掌把棺椁远远的抛出,在真炁的护持下棺椁稳稳的落地。
公子见此情景也没有趁此机会偷袭,这气节,难怪当初打仗宋襄公都不肯做出半渡而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