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的态度激怒了岳轻风,他将这废物带到人最多的客栈,就是想让岳白当众出丑,对方竟不像往日一般求饶。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上白千尘的手掌,使劲碾了碾,脸上爬上恶意的笑,“小畜生,你不过是我脚下一条狗,区区练气修为,还想入宗门?”
他的几个手下嗤笑道:“跪着给我们少爷求饶,将少爷的鞋舔干净,丑八怪!”
因为弟子大选,客栈里人来人往。客栈老板想来劝架,脚尖抬起,又收了回来。
他的视线落在蜷成一团的岳白身上,一时心疼得厉害。
这模样与岳白年幼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母亲刚死去,瘦弱的孩子磕头磕了一路,才被人施舍了一张席子,裹住了母亲的尸身。
飞天大雪,他穿着一件单衣,对着草席痛哭出声。路过的人听得眼泪直掉,来劝他,他动也不动。
他整整哭了两日,嗓子哑了,眼睛也哭坏了。脸上手上都是冻疮,不知道发作起来会有多痒,他不吭一声。
这孩子沉默寡言,性格却倔强。日夜不分地修炼,想出人头地,得到岳家的认可。
谁知成了岳家少爷的眼中钉,两三天一顿毒打,羞辱更是不计其数,就连他手下的护卫,都能将岳白当狗使唤、当马骑。
岳白常在客栈被打,伤痕不断。到了这般田地,等岳轻风发泄完,他还要拖着身体,颤抖着擦干净地板才离开。
客栈老板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眼眶发热。明明是个好孩子,怎会如此受人欺凌?天道不公!
不光如此,还有围观者狗仗人势地骂道:“被岳家赶出来的杂种,不如死了算了,不过是打不还手的软骨头。”
话音刚落,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人花枝招展地扭到岳轻风面前。
她头上戴一朵紫花,脑门上都是汗。顾不上喘气,她笑吟吟地拉着岳轻风,“岳少爷,怎么许久不来我们金凤楼呀,奴家好想你呢。”
岳白母亲被赶出家门后,流落青楼。母亲死后,这位苏姨收留了他,才不至于让他在冰天雪地里饿死。
岳轻风吊着眼睛,掐住苏鹊的脸,下流地捏了捏她的臀,嫌恶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万人骑的老婊|子,凭你也来勾引少爷我?”
他收回踩在白千尘手上的脚,鄙夷道:“下贱货,你和岳白浪荡的母亲一样,不知舔过多少男人的脚。丑八怪,苏鹊这个老女人来为你出头了,艳福不浅啊。你也和她睡过吧?滋味如何?”
苏鹊的脸僵了一瞬,卑微地打着圆场:“岳少爷哪里的话,阿白不懂事惹您生气,我给您赔罪。”
“下贱胚子拿什么赔?行啊,你给城外的脏乞丐轮着睡一遍,我就放过岳白。”
难堪在苏鹊的面上一闪而逝,她咬了咬唇还想开口,却见岳白缓缓站了起来。
相貌未变,只起身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就与先前截然不同。
母亲死后,岳白哭坏了眼睛。畏光,容易流泪,平时走路驼背。
而现在,他站得笔直,眼睛不偏不倚地直视岳轻风。
与以往的屈辱不同,他表情平静,嘴边还带着闲适的笑意。
明明手还在滴血,他视若无睹。
这模样让岳轻风一怔,对视的瞬间,他破天荒地感到一丝胆寒。
他向来骄狂,当即将苏鹊一脚踹倒,跌在白千尘脚边。
“看什么看?你娘乱搞生下你,你是天生的贱种!”
白千尘笑意加深了些,将苏鹊扶起来。
苏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拉住他的手臂,眼里已有泪光,嗫嚅道:“阿白,咱们斗不过他,忍一时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