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浸过的衣衫难受得紧,有风吹过时还带过一丝凉意。
祝凌云从乾坤袋掏出一张火符,燃起了篝火。
言昭靠在云顾游的膝上,眉头紧皱。
云顾游正在用术法驱散他身上的水渍,不多时衣服便干爽了,言昭的面色也缓和了一些。
祝凌云担忧道:“他没事吧?”
“无碍,”云顾游自己身上还滴着水,伸手在篝火边烤了一会,“灵力消耗太多,歇息会儿便好了。”
“炼魔鼎不见了,我们看到的是幻象么?”
云顾游:“不,他是逃走了。”
祝凌云有些遗憾:“差点就看清里面那人的样子了。”
花前往篝火中丢了一根枯枝:“或许正是怕你们看见呢,那位被炼出来的魔。”
“其实我有一点没明白,”祝凌云道,“云师兄说,里面装的是他原本的心,既为至虐之魔,这种东西不是毁了更好?为什么他反倒要护着那东西。”
云顾游问他:“你认为至虐之魔,是什么样子的?”
祝凌云回想了一番自己从前遇到过的、听说过的魔修,不外乎是嗜血、贪婪、无恶不作。
他如是说了,云顾游却笑了一下:“或许与你所说的都不一样,他可能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像普通的修士。”
祝凌云木然:“那为什么是最凶戾的魔?”
“一个微小的邪念,便足以促成世间灭顶的灾难,乃为真正的魔。”
几人沉默片刻。祝凌云看了一眼湖面,打了个寒噤。
“所以那位魔修,仍在这附近?”
云顾游没接话,算是默认了。
祝凌云晃了晃脑袋:“不行,还是向掌门通报一声吧,这太危险了。”
他掏出传音令牌,试图联络掌门。
无人回应。
他又转而联系几位同门师兄弟,无一应答。
“怎么会这样……”祝凌云喃喃道,“我们不是已经从炼魔鼎里出来了吗?难道都没带着令牌?”
他不死心地不断换人尝试着。
“别费力气了……”
祝凌云一愣,转头一看,言昭不知何时醒了。
他撑着地慢慢坐起身,语气里还带了点虚弱:“令牌早就失效了,不信你试试能不能传送回去。”
祝凌云依言试了一遍。
令牌毫无反应,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木牌。
“怎么回事?”祝凌云急道。
言昭低头咳了两下,被云顾游扶住了。
他侧身道了句“多谢”,望向了云顾游的眸子里。
云顾游的眼里亦是了然。
言昭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