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脆弱柔和的向舒怀好像是昙花一现,第二日余晓晓一觉醒来,屋中裹着被子昏睡的病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她检查手机才发现条消息,是向舒怀说公司有事,她晚些时候再回来。
……她还特地请赵姨过来做了病号餐呢。
粥和菜温在锅里,还热腾腾的。一掀开锅盖,令人食指大动的清香饭香便扑面而来。
病好了吗,就到处乱跑。余晓晓想。分明昨天还病成那样呢。
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快从何而来,余晓晓只是很不高兴地瞪了那只锅一会儿,干脆提起手机给饭菜拍了照发给向舒怀,通知她这是赵姨特意准备的病号餐——要是她回不来,余晓晓就自己都吃了。
那边回的很快:【要来我公司吗】
……啊?
——这就是为什么余晓晓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会客室里,脚边放着一只自买到家里后从来没用过的保温饭煲。
会客室很暖和,也空荡荡的,装修风格简洁,桌上纯色的花瓶里歪着一支新鲜的向日葵花,点点露水洒在金黄的花瓣上,映着浅白明亮的灯光。
前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将她带到这里后,很快就离开了。余晓晓坐了一会儿不免无聊,干脆歪倒下来,拧着眉头点开了搜索引擎。
【什么病需要吃很多药】
【什么病需要经常扎针】
【吃很多不同种类的药是怎么了】
【自己在家注射药】
……
一大串记录缀在搜索框底下,一拉全是差不多的字眼。什么靠谱的内容都搜不出来。余晓晓视线扫过乱七八糟的网页,眉头越皱越紧。
糖尿病?但是胰岛素的针好像不是那样。高血压?向舒怀似乎对此太过年轻了。切除甲状腺?高血脂?贫血?
……还是心脏病?
那,向舒怀她到底是轻症还是严重——
一个猜测忽然出现在脑海。余晓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应该不会吧……
她甩了甩头,想要丢掉这个猜测。可不知为何却总想起相关的琐碎片段来。
悠悠姐说她朋友身体不好,不太适合独居,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向舒怀总是很苍白的面容,还有缺乏血色的嘴唇;对方在家里时又轻又柔和、没什么力气的声音……
……那时候悠悠姐说,那个大冰块不太好独居,会是因为担心她心脏病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错过抢救的时机吗?
余晓晓记得自己小学时有个同学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瘦瘦小小的,嘴唇泛着浅浅的青紫,梳一束很文静的马尾。她还记得那个同学没法锻炼,每每体育课都安静地坐在树影里头望着她们。她四年级时候就退学了,余晓晓后来便没见再过她。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向舒怀和那个同学好像啊。
一样瘦、一样苍白,声音一样又低又轻……
余晓晓越想越严重,自己吓得自己不觉慢慢坐直起来、绷紧了身体。
而且,那个大冰块最近显得那么善良。不是有句老话说,人……那什么什么,其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