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什么觉不出一丝安慰?
发生这一遭,瞿燕庭还会理他吗?
陆文不禁停下来,希冀不敌忐忑,但不敢再憋着话,要问个清楚:“瞿老师,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相处吗?”
瞿燕庭答得很轻:“恐怕不能。”
陆文点点头,拖着步子离开,走到玄关,高大的背影再次停住,决然地杀了个回马枪。
他冲到瞿燕庭面前,在对方的膝旁蹲下,里子面子都丢没了,还有什么所谓,他仰着脸:“我再也不干这种脑残事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瞿燕庭去拉他:“你先起来。”
“我……这是我的极限了,”陆文有些慌,“我干不出更傻逼的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瞿燕庭短暂的失语,这个蹲在这儿求他的人,也是守在洗手间门外保护他的人。今夜的惊和恼,全部软化成一滩拘不起的无奈。
瞿燕庭挽住陆文的手臂,拉着他一同站起来,沙发前的空间很小,挨得那样近。
他说:“是因为,我要走了。”
陆文张张嘴,虚无的空气弥漫在唇齿间。他早就忘记了,瞿燕庭只是跟组,忙完自然会离开。
他找不到挽留的资格。
他也不清楚怎么走回的6207。
夜深了,瞿燕庭关掉所有的灯,摸黑躺上床,蜷曲膝盖,后背紧靠着床头。他觉得累,但折腾一晚没多少睡意。
瞿燕庭将手机调成静音,发现微信有一条未读。是于南帮他订好机票,发来的航班信息,以及回去后安排好的一些工作。
他看了一会儿,没回复,退出来。
于南下面是陆文,幼稚的卡通头像,昵称即为本名。瞿燕庭点开,修改备注,把人家好端端的名字改成“二百五”。
他的朋友圈有分组,亲疏远近,行业圈子,林林总总分得很细,指腹悬了片刻,却无法决定该把陆文分在哪一类。
瞿燕庭略过这一步,点开陆文的相册。
靓照不少,又帅又臭屁精,大多是几个月前发的,开机以来陆文忙得没发过照片。
不过纯文字内容蛮丰富的。
瞿燕庭下滑一截,停在第一条,日期是进组的那一天,陆文发了一句话:从未如此欣赏保时捷。
看时间,应该是在车上发的。
第二晚开机宴闹了大笑话,凌晨,陆文屏蔽亲爹发了一条反思:今天说了一句陆战擎听见会令我丧命的话。
瞿燕庭讲戏那天,陆文饱受打击,晚上在朋友圈问:我的海外饭在吗?
撞见阮风夜会瞿燕庭,陆文只能独自感慨:我操!怕自己忍不住说漏嘴,加括号备注:这条禁止评论。
今天吹牛利用解放碑了。
大夜好累,就分享一首歌吧。
说出来大家也许不信,我的片酬比某当红小鲜肉还高。
事发突然,偷了酒店一枝花。
晕,原来柿子止咳是微信文章说的,这种人都能考上研究生,我上一本也不奇怪了。
陆战擎能不能不要突然打电话,吓死自己亲儿子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