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儿了。”赵余日摆放好,见倾风嘴唇干得起皮,又脚不沾地地端来一碗水,将有豁口的一面转过去,送到倾风手上。
倾风两只手发颤,使不出力,一时端不稳,刚接过就洒出去半碗。
“我来我来。”赵余日忙捧住碗,细心地喂了她两口。
倾风一连喝了两大碗,才感觉舒服了些,肚子也没那么饿了,擦擦嘴角,沾了满手的血。
赵余日的丈夫跟其余亲眷不敢过来打扰,都挤在另外一间空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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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是听了长辈吩咐,懂事地端来一盆清水,将麻布在手里拧到半干,给母亲递了一条,又给倾风递了一条。
倾风接到手里,看着她天真羞怯的脸,好奇道:“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女童摇摇头,等她擦干净手跟脸,再次端起水盆,表情严肃地跑出门去。
倾风觉得这女娃儿还挺有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走出去,撅着屁股把水盆放到地上,再笨拙地回身把门关上。
合紧前还悄悄从门缝里偷看了她一眼,不料与她视线对上,当即慌张地打了个寒颤,不顾还留着道缝,飞也似地跑了。
倾风笑了笑,沉郁的心情扫去大半,收回目光,问:“我睡多久了?”
“我不知道。”赵余日用湿麻布捂着脸,回说,“您来我这里,得有两日了。”
倾风喃喃道:“两日了吗?”
她半梦半醒的,觉得半生那么长都有了。
“福……那个,林……林什么来着?”赵余日转动着眼珠,想喊林别叙的小名,觉得不大合适,可又实在想不起对方那拗口的新名字,纠结了半天,索性略过去,说道,“他送你过来时,说顶多两日就回,可是现在都没回来。少元山上如此危险,不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倾风摩挲着手指,皱眉自语道:“林别叙……”
少元山对林别叙而言该是没什么危险,毕竟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只是他在人境暴露了自己白泽的身份,妖王对他恨意入骨,哪里能就此放过?想必会派人去少元山附近拦截。
林别叙这人除了张嘴,本就没别的顶用,这下还受了龙脉妖力的反噬,连纸糊的老虎都算不上,最多是只纸糊的猫,不定是真遇上麻烦了。
好了,将她这个半残之人丢在这里,自己又深陷囹圄,要她怎么救?
倾风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刚那女童又跑了进来。
这回手里捧着一把扇子,像模像样地尊在地上给她呈上来。上面的血已经擦干净了,只是纸面破了开来。
倾风把她拎起来,叫她别什么都学。
拿了扇子在手里,说:“东西放在你们这儿,也不好换成银钱,还不安全。我先拿着吧。等找到机会,折成别的东西还给你们。”
赵余日想起先前那只小妖随口栽赃的罪名,本就想塞给倾风,闻言立即应道:“好!”
擦了擦脸,反应过来,又说:“这是林……这原是你们的东西。不必还给我。太贵重了,我收不起。”
倾风不跟她推脱,换回自己的衣服,把扇子塞进怀里,手中捏着林别叙送给她的妖力碎片,说:“我再睡一会儿,等有人来了,你们都别出去,直接将我叫醒。他们问什么,你们只说,是受我胁迫。”
赵余日担忧届时叫不醒她,可见她病骨支离,仅穿件衣服那么简单的动作,就把脸上刚蓄起的一点血气又散尽了,还是点头应道:“姑娘睡吧。”
倾风倒在床上,闭眼即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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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那荒苔野草遍布的小径上,小妖正一瘸一拐地往主城方向赶,半途见到一支肃整的队伍,立即张开双臂,挥舞着将人拦了下来。
为首之人挑挑了眉,弯下腰认出他,奇怪道:“你还活着?他们不说是你被暴民砍了吗?”
“将军,那不是暴民!”小妖提心吊胆了一路,跪坐在地上,见着他们,方觉死里逃生,又哭又笑,表情精彩纷呈,“她叫我带几句话给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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