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退休还为时尚早,这件事下次再说。”
多托雷拒绝了丹羽久秀的申请,他觉得暮年的丹羽久秀很神奇,有限的生命,苍老的身体,以及死亡的临近,好似让丹羽久秀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多托雷想要留住丹羽久秀,因为东西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拿——直到尸骨被深埋的那一刻,丹羽久秀的遗体,他多托雷会好好利用的。
然而没想到,老实了几十年的丹羽久秀,第二天丢给他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辞呈,带着长大的雏鸟逃了。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逃离我的身边?”当年鬼舞辻无惨是这样,如今的丹羽久秀也是这样,多托雷不禁发出了奇怪的灵魂质问。
“你最近在玩强制恋情,进行到了他逃他追的阶段吗?”在宫殿花园里偶遇多托雷的潘塔罗涅,笑着嘲讽道。
“最近璃月的女性向小说正好流行这种,有本叫《霸道富商爱上我》的小说男主角,也说过类似的话。”
“要说富商的话,应该是你才对。”多托雷没想到潘塔罗涅也会看女性向小说,人果然是多面体。
潘塔罗涅笑着说:“至少与我合作的你,从不会缺钱。”
多托雷的实验成果,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优秀作品,每当到了特定的季节,潘塔罗涅就会像收获美味果实的果农,对着多托雷的作品精挑细选,把最适合的商品拿出去卖。
当然,他和这位[博士]的合作远不止于此,只是内容暂时保密,就连其他执行官都不知道具体细节。
潘塔罗涅把最近赚到的摩拉,按照合同里写的那样分了一些给多托雷。
多托雷揣着其中一些摩拉,向[丑角]请了几天假,漂洋过海前往稻妻。
要说丹羽久秀很可能逃往哪里,那自然是与他分离了大半个人生的稻妻,他的家乡,对方也说过,想回稻妻隐居。
丹羽久秀毕竟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和鬼舞辻无惨那种没得比,很快多托雷就掌握了丹羽久秀的行踪,来到踏鞴砂那个早已被废弃的村落。
很多屋子已经被拆除,只留下零散的几个,自从炉心里的邪祟之力暴走,踏鞴砂附近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仅存的几间屋子刚好在邪祟能照射到的外围,偶尔为冒险家提供短暂的住处。
丹羽久秀隐藏踪迹的手法并不高明,或者说根本没有认真隐藏,好似只想拖个时间。
当多托雷找到丹羽久秀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墓碑。
原来丹羽久秀说想退休是真心实意,是真的身体不行了,想要在临死前埋葬于家乡……话说,丹羽久秀具体多少岁了,六十几?七十几?还是八十几?
好吧,虽然某个狂医渣到连好歹算是得力属下的年龄都记不住,但他终究没有干出挖坟这种事。
“没想到,在这最后的时刻,被你稍微戏耍了一番。”多托雷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他已经排除对方诈死的可能性,有些事情终究有迹可循。
多托雷其实早已意识到,丹羽久秀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的最终目的,是想让那只长大的雏鸟完全脱离他的监控,成为真正自由的鸟雀,不再成为他威胁人偶少年的棋子。
多托雷没有在附近看到那只雏鸟,想必是在逃离的途中兵分两路,按照丹羽久秀的嘱咐藏到了某个隐秘的角落。
身后的讨债人问:“[博士]大人,另外一位……要去追回来吗?”
“不用了,那只雏鸟太过平凡,没有丹羽久秀那么具备价值,就算追回来,也只能用个十几二十年。”能够延长生命的技术很复杂,多托雷不打算用在价值不够的东西上。
挥退在稻妻的属下,多托雷继续在丹羽久秀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因为羡慕,所以才会讨厌吗?”多托雷回忆着丹羽久秀的说法。
“不,我只是无法理解你们能为一点小事,就感到开心的样子罢了。”与羡慕无关,只是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会讨厌。
应该是这样没错。
好奇心是驱使学者探究事物的最根本燃料,既然无法理解,那就尝试去理解,学者不就是这样的吗?
多托雷提出一个猜想,假如自己不是生在追求知识的国度,假如自己没有从小接触实验室,那么如同最初的人偶一样,犹如白纸的[多托雷],还会喜欢上各种实验吗?
有机会搞个没有记忆的小切片来试试看好了,多托雷这样想到。
“[博士]大人,这是[丑角]大人让我交个您的任务单。”另一位属下
来到多托雷身后,将一大堆纸张递过来。
“[丑角]那家伙,一如既往的会使唤人。”多托雷接过东西翻看着,他明明是请假来稻妻,结果立马就被安排了在稻妻建立邪眼工厂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