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跳进门内,大力把门甩上:“呦呵!还跟爷闹上了!看来不打你一顿是不行了!”
门一关,隔绝了外边的探查,两人登时静了。
老者疲惫地捡起桌上一粒迸溅在外的花生,抬起凄风苦雨的老脸:
“怎么才来,你听说了没有?”
书生在脸上一揉,将覆在眼周的几块像粥皮一样的东西揉掉,原本他整张脸只能算是清秀,现下一露出他本来的眼睛,竟是罕见的清贵英俊。
正是那日谏院之中,站在祝景同身侧的工部侍郎图南!
他无奈道:
“大朝会我就在现场,如何不知?只是我位置靠后没有听清,你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少主真要生少少主了?”
老者正是菜花巷小宅中的老仆郝伯:“照常理,我本不该与你见面,以免你身份曝露。”
图南:“这都什么时候了,郝医仙你就说正事吧!”
郝医仙:“少主病危,他腹中那块玉必须在一年之内取出,否则他绝对活不过明年。”
图南脸色大变:“竟然这么严重?之前怎么不说?!”
郝医仙苦着脸道:“少主存了死志,觉得只要完成大业,死了也无妨。”
图南拍桌而起:“那怎么行?多少人这辈子都跟定他了!少主怎么回事,这破身体还生孩子?!”
“你听我说,这是因果关系。”
郝医仙两手往下一压:
“那块玉已经深入肺腑,不能直接取出,只能让它先和内腑脱离,所以要服用一种药。此药什么都好,用过还能滋养身体,使少主的武功更进一步。”
图南咂摸嘴:“我以为到他这个进境,已经没法再进阶了。”
郝医仙:“所以说是好药!只是副作用实在是……过于离奇。”
图南脸色霎时微妙起来:“该不会就是会让男子怀胎吧。什么‘吃了药谁第一个亲,谁就是孩子母亲’那类的?”
他满脸写着“我读书很多你休想骗我”,郝医仙无奈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有那么悬?只是这在七个月之内,他的一切体征都会与孕妇相同,腹部会逐渐隆起,那块玉也就自然地从脏器之中脱离。七个月一到就能自然取出,对身体毫无损害!”
图南沉默半晌:“这实在太冒险了。大朝会中断后,少主直接被送到了太医院轮番检查,现在还不知结果如何。”
郝医仙终于把憋在心里多日的话说出来,神色轻松不少,闻言自信道:
“这你放心,老夫在用药上还没输给过谁。就是妇科圣手亲自来看,少主的脉象也是最标准的喜脉!”
图南叹道:“少主这会儿已经被接到郡主府去了,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磋磨。”
郝医仙:“换了你是那位小郡主,先被诬陷糟蹋良家青年,又被诬陷致人生子,你会如何?”
图南换位想了一想,神色从担忧转为狰狞:
“老娘,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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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后湖水台。
瓷满不仅没有拍死祝景同,甚至还令人在水台上架起了几座屏风,围成一个宽敞的圆形。
每座屏风下都放置了两座宫灯,在傍晚寒色的水面上,两人就如同坐在一只金莲花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