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上身的铁匠便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液裹挟着丝丝寒意,冲淡了铁匠喉咙里的干涩,也缓解了他在铺子里被压榨一天后的疲惫。
随后铁匠便兴冲冲地回到桌上喝酒、打牌、吹嘘的娱乐活动中了,时不时冒出的黄色玩笑总能激起一片低俗至极的笑声。
……
晚上,酒馆打烊了,白发青年默默地回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仓库里,随后缓缓把门合上。
他挪开床底下的箱子,从床底最靠墙的那一头,拖出了一个长型包裹。
包裹被黑色的布条缠得严严实实,从地面上拖行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个分量不轻的大家伙。
“该走了。”
沈云锡自言自语道。
黑色的包裹倒映在沈云锡的眸子里,眼中平静的世界仿佛燃起了熊熊火焰,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两年……
带着黑布包,他悄悄地离开了酒馆。
站在镇子的入口,沈云锡最后望了一眼这座沉睡的小镇,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孤独而凄凉。
他现在是一个通缉犯,一个需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永远见不得光的通缉犯。
他不能在一个地方驻足太久,并且要随时抹除自己的行踪。
在小镇逗留的三天里,他其实还没有赚到足够的钱,但是他必须要走了。
因为酒馆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他听见了流浪汉的对话,说帝国的军人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具体原因是什么不知道,但都与他无关。
毕竟他时刻都可能离开,只是时间比预期的还要早上那么一点而已。
行走在荒芜的大地上,头顶昏暗的天空是那样的沉闷,大灾变过后的真实世界便是如此,只有那群腐朽的人,还活在虚妄的迷梦之中。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沈云锡走了一段路程后,天空中便飘起了细密的小雨。
摊开掌心,灼伤后的红痕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这是腐蚀性超乎寻常的酸雨。
大灾变过后,气候异常,每一次怪异的天气,都可能意味着将有厄运发生。
沈云锡站在高处,眺望着那座逐渐被红雾吞噬的小镇,在看清吃红色的水汽时,他便背着身后的包裹往回走。
因为这个天气,他似乎知道帝国军要来的原因了。
等沈云锡再次回到小镇上时,那个和谐落后的小镇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浓重的血腥味从小镇上飘来,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小镇的上空。
没错了,刚才的酸雨是“深红潮汐”,有不详的东西,降临在了这座倒霉的小镇上。
帝国军正是因为预见了这个,才准备过来的。
沈云锡皱起了漂亮的眉头,他和帝国军都来晚了,不详的东西入侵了整座小镇,小镇已经完全陷落。
随后,沈云锡便缓步踏入了血雾,进入小镇深处。
小镇上本应是黄土沙地,然而此时,沈云锡的鞋底却沾着红色的粘稠物,好似生物被挤压碾碎的内脏被混合在了一起,散发出腐烂的恶心气味。
他抬头,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事实真正发生在眼前时,人的心情往往都会比预想中还要糟糕。
按照“深红潮汐”的危险等级,即便只是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也足以消灭这整座小镇上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