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刚走出占星宫门,忽地,她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凌霄!你给我站住!”
凌霄转过身,望向背后追来的男子,神态轻松地问:“厉风行,你想通了?你想现在就拜入陨星峰?”
厉风行冲至她的面前,横眉竖目对着她怒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乔师妹为了给你求情,方才哭晕了过去!”
哭晕了?!
为什么要帮她求情?向谁求情?
凌霄抹了一把脸,淡定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乔师妹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她怎么会为了我而晕倒呢?”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厉风行涨红了一张脸,看她的眼神就如看杀父仇人,仿佛她不认此事就要当场掐死她。
凌霄怜悯地看他一眼,擦过他的肩膀,往前走去:“行吧,我进去瞧瞧。”
乔碧云没等她离开就迫不及闹事,如果她不去的话,那便彻底将占星宫拱手相让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得进去,否则,乔碧云也不会撺掇厉风行追出来了。
凌霄和厉风行走入占星宫,穿过长廊,来到书阁旁的偏殿内。
水晶珠帘后,乔碧云虚弱地躺在一张长榻上,脸色异常的苍白,而月星河正坐在她的旁边,双指按在她的手腕上,低头思索着什么。
凌霄来到偏殿门口,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眼前所有的人和物,此时在她的眼里,变得异常刺眼起来。
占星宫的偏殿,是她儿时住过的房间。
乔碧云如今躺着的榻,曾经也是她的。
他为什么要随手让给别人,为什么……
“师尊,您别生气,是碧云做的不够好。”乔碧云拉着月星河的长袖,低声哭泣着,“师姐都是为了碧云好,您千万别怪师姐。”
她天生便长着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平时眼泪水落下时像不要灵石似的,今日则更加夸张,那两行泪水犹如洪水开闸,倾泻而出,就连凌霄望见了,也不犹心生同情。
就在这时,一旁的月星河侧过头,突然冷冷地出声道:
“跪下。”
凌霄不假思索地跪了下去。
她在来时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月星河今日必定发难。即便她方才直接溜了,月星河也不会放过她。
“师尊!”见凌霄跪得如此利索,乔碧云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
月星河没理会她,一双冷厉的眸紧紧盯着凌霄,眼底深蓝翻涌。
他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错在何处?”
她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地道:“徒儿不该将千年寒玉做成冰雕,此举浪费钱财,助长门派奢靡的风气,影响恶劣,请师尊责罚。”
闻言,月星河忍不住眉头一跳。
“咔。”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乔碧云身边的琉璃茶盏碎了。
琉璃碎片一片片落在桌面上,碎裂的杯底结出来一层薄薄的冰面。帐幕落下的流苏变成了一缕缕冰棱,除了窗台外安然怒放的绿草和红花,室内已变为冰窟。
乔碧云和厉风行明显感觉到室内变冷,二人同时打了一个哆嗦。
月星河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一门的顶梁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胆敢对神不敬,也没有见过神发怒会是什么模样。
她这次的行为似乎太过于出格,竟然让月星河的情绪都出现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