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火弹的威力使人忌惮,大姐头怀疑苏鹤亭没有说实话。这小子很狡猾,一直都没有亮出自己的底牌。
“你上次在惩罚区,”大姐头比出手指枪,“为什么不用这招杀了检查员?”
“为了给你减轻负担,”苏鹤亭没有正经回答,“你也付不起二十万吧,大姐?”
“我谢谢你的体贴,狗儿子。”
大姐头盯着苏鹤亭,“我还没有庆祝你喜提卫知新的暗杀名单。”
“怎么说呢……我不怕卫知新。”
苏鹤亭收拾好碗筷,跟大姐头对视。他嘴角的伤痕快好了,笑起来也有点不爽:“是你们怕他。”
这件事只有刑天的利益在受损。
“我死了没人替你们去惩罚区,他死了卫达要找你们算账,”苏鹤亭说,“你这几天是不是每晚辗转反侧,想找个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办法?”
“愿意替我们进惩罚区的拼接人排着队呢,”大姐头神色不变,温柔地说,“你别太嚣张。”
苏鹤亭偏头,示意大姐头大声点:“啊——?你说什么?”
如果真有能替代苏鹤亭的人,大姐头绝不会费这么大周折地让和尚来保护他。他们是图穷匕见,面对苏鹤亭已经落了下风。
大姐头双手架住下巴,对苏鹤亭的挑衅无动于衷。她今天扎起了银色大波浪,脸颊两侧很干净,突现了她眉眼间的英气。她很冷静,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挑衅,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说:“我们好商好量,一个卫知新,不至于让我们争执。你瞧,我让和尚跟着你,随时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派人。儿子,人类解放大业都指望你了,何必再跟卫知新那种憨批小孩玩?你待在这里,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他离你远点。”
大姐头讲话时全程都注视着苏鹤亭。她言辞恳切,语气平稳,眼神坚定,是个忽悠人的高手。
苏鹤亭说:“三天?”
大姐头肯定地回答:“三天。”
“如果三天以后他还阴魂不散,”苏鹤亭眯起改造眼,“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
和尚听出杀意,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不能当场驳大姐头的话,那会让大姐头对苏鹤亭的震慑力降低,但他熟知卫知新的脾性。
这事太难办了。
“那我这三天干吗,”苏鹤亭直起身体,异想天开,“睡觉?”
“做点饭后运动,”大姐头没给他休息时间,把他的目光引向椅子下方,“你可以去惩罚区了。”
苏鹤亭甚至都不用动,椅子下方的接口就自动露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人,毫无感情地“耶”了一声,把尾巴插进了接口。
“禁止短信轰炸,”他说,“别烦我。”
眼前的画面立刻模糊,雨天的潮湿感从脚下侵袭。苏鹤亭听到了雨声,那永不停歇的暴雨——
“欢迎来到惩罚区。
“信息确认。
“本次体验时长二十四小时。请随时注意身体健康状况,避免兴奋猝死。
“再说一遍……”
苏鹤亭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坐在路口长椅上。暴雨遮挡了些许视线,他活动着脖颈,望向对面。
对面有个人打着伞,露出的下巴带着冰凉的弧度。苏鹤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对方像是感应到了他的上线,缓缓抬起伞檐。
十字星耳饰闪了一下。
——耶。
苏鹤亭想。
我他妈需要先打个招呼再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