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花洒就被打开,温热的水流先是淅淅沥沥,逐渐变成了持续不断。顾风将手臂伸进花洒的喷洒范围内,可能是感觉温度不够,又调高了一点。
“有点烫了。”陆水立刻命令他,“你不要烫我了,会变红。”
于是顾风立马将调节器往右转,水温降低一些之后他把陆水拉到花洒之下。陆水原本已经全部淋湿的头发再一次入水,热水滋润着他的发根和额头。
“好舒服。”水温满意,陆水闭上了眼睛。但是仍旧不肯给顾风正脸,只给他一个光滑的后背。
水流从发尾流到后颈,再顺着他身体的“中轴线”向下,最后消失在臀尖里。
“你一会儿干什么去?”顾风取出洗发水来,在掌心起泡后盖在了陆水的头顶上,手指伸入发丝,开始帮他洗头发,没一会儿就揪出一个尖尖的角来,像是独角兽。
“力气有点大,你不要这样。”陆水被他搓得一晃一晃,右脚朝后面踩了一脚,踩住之后不放,再踩另外一只脚。两只脚分别踩住顾风的左右脚背,陆水故意压他,顾风连忙减小力道,薄荷味道被热度的蒸腾放大,黏在他们的身体正反面。
热气挥之不去,陆水的脊椎骨凹陷变得光亮,湿滑,形成一条明显的背沟。顾风的手掌在他的脖子上攥了一下,帮他洗后脑勺的发梢。
“好舒服。”陆水闭着眼睛说。
“那一会儿一起吃饭么?”顾风又问,洗到陆水的鬓角处时揉了揉他的耳垂。
陆水缩着脖子躲了躲,好痒痒。“不一起,天蝎座都很难哄的。”
“好吧,那我继续努力。”顾风笑了笑,“胳膊抬起来。”
陆水抬起胳膊。
沐浴液没有起泡,显然顾风洗澡并没有那么多讲究,陆水不高兴地将胳膊垂下了,半转身指挥他:“你这样洗不对。我哥每次帮我洗澡都用浴花,出了泡泡之后再往身上抹。”
“你哥现在还帮你洗澡啊?”顾风笑着问,两只手当成浴花,搓了搓,试图起泡。
“我哥当然帮我洗了,我哥还说我想洗多久都行。”陆水执意强调,用哥哥对自己的好来对比他对自己的“不好”。
“那今天你想洗多久都行。”顾风将泡沫抹到他的后背上,后腰像是涂了一层白色的雪霜。
陆水忽然打了个哆嗦,他习惯顾风冰冷的手了,还没习惯他的掌心这么烫。“你不许这样……”
“如果你一会儿有时间,我带你去过生日吧?”顾风的手擦过他的肩头,用力一捏就能捏出陆水有肌肉劳损。不止是他,每个运动员都有劳损,十几岁的身体年龄,可是身体部位已经不再年轻。训练的本质就是过度使用,用进废退,不断强化。
“不去,我要找我哥。”陆水往前面站了站,偏过头看向他的胸肌,“你没有我哥好。”
“我今天是怕你出事。”顾风拎起他一条胳膊,帮他搓了搓腋下。高台跳水中10米跳台是临界点,训练事故他小时候就经历了一回,直接震碎了肺叶,吐了血。
现在更痒痒了,陆水躲了躲,不料脚心刚好踩进了滑腻的泡沫里面,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面躺了一下。
这下更热了,他好像靠在了顾风的胸口,背肌变成了身体最为敏感的接收器,灵敏地感受到了他胸肌的轮廓,甚至是腹肌和人鱼线的纵深。而自己的人鱼线上全是白色的沐浴液泡泡,水流冲刷着他打理得很好的私人部位。
跳水运动员从青春期开始就要学习这一课,这是他们无法逃脱的话题,以至于现在每个人都把除毛、清理毛发当成了正常的课题,没有谈毛色变,也不回避揶揄。在国际比赛上,大部分运动员也是除毛的,如果要是从泳裤的边缘露出什么来,那绝对很尴尬。
陆水忽然想起第1次清理毛发的经过,还闹出了大笑话。
“你干什么啊,我自己洗。”陆水忽然挣扎,他发现顾风还没放开他。
顾风怕他摔倒,确定他站稳之后才将手从他的侧腰挪走,他笑着说:“该闭眼睛了。”
“你不要给我洗头发,我的头发只有我哥洗过。”陆水闭上了眼睛。
他被彻底拉入了水柱当中,没有一寸皮肤不是湿的。池水是冰凉,浴室是滚烫,他在凉与热的两个极端穿梭,暗恋的心情也将他反复煎熬,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最近萌生的感情叫做什么。
那是占有欲。
真糟糕,他从一个不奢望有未来的人,变成了这样。
他喜欢顾风,不单单只想和他跳双人了,有时候也会想霸占他训练之外的时间,得知他和水泊雨搭档后会阴阳怪气。他有时候也会做梦,梦里是自己和顾风,但是姿势却是哥哥和屈南的。
真糟糕,陆水还闭着眼睛,可是却觉得什么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