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正月之旦。
赵博安昨晚睡的有点晚,沉睡中听人唤他,便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身穿青色新衣的瘦小男子,看身量还是个孩子,名叫赵远。
“行之啊。时候到了?”。
“郎君快起吧,夫人刚才还问起呢。”
“恩。把衣服拿来。”
赵远是父亲早年在县城收养的孤儿,当时赵博安出生没多久,想着给儿子找个玩伴,就收养了他,后来还给他起了个字,行之。
不过后来赵博安记忆融合,哪里需要玩伴,就让他在族学里读了几年书,然后处理一些他的琐事,算是他的跟班。也只有他这个嫡长孙才有这个待遇。
赵远忙把新衣拿来,伺候着穿上。
赵博安原先还不适应这种生活,不过慢慢也接受下来,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矩,自己动手对赵远不一定就是好事。等一切都收拾好,才向祠堂走去。
等来到祠堂外,已经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血脉宗亲。不过也有几个胡人,他们是经过祖父同意,改姓加入宗族的。一方面是笼络人心,另一方面也是时局使然。
在这乱世中,赵氏需要补充一些力量。祖父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开明的,没有那些世家大族胡汉有别的思想。当然这也跟赵家是寒门出身有关,平阳郡胡汉杂居几百年,双方互有通婚,也就不怎么在意血统,反正赵氏中人是不太在意的,父亲偶尔在私下里嘀咕几句,但也只是私下而已。
赵博安打量了一下宗祠,赵氏宗祠是两进的院子,坐北朝南,砖瓦木结构,门窗都被黑漆漆过,整个建筑显得庄严厚重,算是整个赵氏最好的建筑。
两侧的厢房在冬春两季时,是族里幼童读书的地方,这点是父亲回到坞堡后坚持的,儿时他在这里读过几年书。
平时族里婚丧嫁娶也在这里举行。
几个本家族人在那争论着什么,有人面露愁容,有人有愤愤之色。
看到三叔父就在前边,就走到赵仑旁边说道:“叔父,回来啦。”
赵仑回头看了一眼侄儿,笑道:“安儿,长这么壮了。昨晚才回来,县里处理了最后一批山货,中间路上在靳家堡多住了一日,回来晚了点。”
“安全就好。今年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比起刚去的时候,市面上热闹了一点。那个王丞相是个有本事的,这世道总算有点希望了。”
赵博安点点头,现在不是打听外边时局的时候,随后有时间再向三叔询问。向那边指了指,
“出什么事了?”
赵仑皱皱眉头道:“南边的村子出事了,清晨李村的李家小娘子晕倒在堡门外,救回来后,据她说,昨晚强盗冲进李村,杀进了她们家。她是趁机逃出来的,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阿父已经派人去探听消息了。”
赵博安点了点头,寻思起来。
不大一会儿,祖父和父亲到来,脸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事,接下来赵氏中人进入祠堂内,按远近亲疏排列好。赵氏乃寒门出身,可对祭祖这事,一点不敢马虎,虽没有世家大族仪式那么繁琐,但该有的仪式也不少。
祠堂内挂着祖先画像,神主牌位,家谱等供于上庭,供桌上已摆好香炉,供品。供品有猪头、五碗菜、五色点心、五碗饭等。
祖父赵雄主祭,赵博安在旁边帮忙,在四龛神位前的供桌上,依次烧香,烧帛,奠酒,叩拜后,父亲赵昆念祝词。
“时序岁末,缅怀先祖
祖宗保佑,泽惠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