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至少没有辱虐苏晏,可是在庄乘风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分明昭示着他经历过比苏晏更加痛苦的折辱。
当初分明无甚感觉,现在每每想起,却都能感受到汹涌的怒意。
一时之间我几乎要分不清眼前是白昱还是孟溪。
“白昱,你还记得起苏晏曾经的样子吗?”
“还是说他现在这幅样子就是你想要的?”
“你堂堂机关门少门主,要什么没有,非要这样对苏晏?本庄主倒是好奇,他究竟是是欠了你什么?”
“你到底是多恨他,要到如何地步才肯停手?”
“非要他身死逍遥才好?”
“闭嘴!”
白昱面上通红,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了他,竟然刹那心绪尽乱,“我对正清用情极深……”
“用情?”我笑了一声打断他,“你低头看看苏晏,这就是你的用情极深?”
我知道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情绪淡薄,喜怒浅淡,数人为之生死的情爱更是一窍不通,可是我至少知道,若“用情极深”便是伤之深重,我对手下的那些个药人,岂不个个都是爱惨了。
白昱僵直地看着面前的苏晏,不敢有动作。
苏晏死死攥着那一只簪子,雕刻花朵的那一头粗糙,竟然生生将苏晏的手指摩出了血丝,血顺着木质纹理将梅花细细雕琢。
曾经的苏晏如何,现在的苏晏又是如何,想必白昱最是心知肚明,他一昧地欺骗自己苏晏总会知道他的心意,现在终是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耳畔微微的痒,傀儡小人儿拉着我的一缕头发凑在耳畔,“神医,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
这边药效也该发作了。
黑衣人的握刀的手依旧稳定,却失了力道,双目已经开始涣散,白昱情绪激动又内力更高,倒是看不出发作的迹象。
我问他,“白昱,你现在还坚持吗?”
“苏家主与你相伴多年,苏家主是个念旧的人,你莫要见最后的情谊消耗殆尽。”
白昱的手寸寸收紧,喃喃出声,一开始声音宛若蚊蝇,然而到了后面,却渐渐大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若是正清每日每夜只能看见我,只能听见我,便总有一日能知晓我的心意,总会心悦我的。”
我敛了眉头。
真是个疯子。
白昱恍惚着伸手想去触碰苏晏,又碍于苏晏抵在颈上的木簪。
瞳孔微微涣散。
就是现在!
我抬手射出八十一道银针,其中二十七道尽数射向白昱,与此同时一阵轰鸣之声,山摇地动,地道迁移,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抬刀,却在动作之前就被郁纵的傀儡制服。白昱想侧身躲过,却发现已经站不起身子,最后将将躲过九枚银针,余下的尽数刺在了身上。
药效发作时间漫长,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发作,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我一合之将。
白昱跌倒在地,苏晏摇摇晃晃地站起,向我走来,对地上的白昱再不看一眼。
“正清——!”
白昱目眦尽裂。
苏晏的脚步顿了顿,最终没有回头。
最后的一丝温情终是被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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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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