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思在回档中听到干枯者这些台词无数次了,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无论世界如何改变,干枯者的意志始终纹丝不变。
干枯者在享受亲手创作的疯狂。正如自己享受着作品在手中成形一样。
其实是同类型的自私,差别在于前者的代价是血流成河,后者的代价只是一些材料。
“仪式就在今晚零时,由你亲手完成最后的环节,大黑母闻到你的血,一定会迫不及待地醒来。无聊的俗事就忘记了,今晚过后,所有人都得死。”干枯者走近一步,拍了拍希思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他的败退。
其实那都多久了,干枯者这安慰并不及时。
希思低头:“我倒不是在意他们,只是……”
“只是……?”
“教会内部有人不想我们成功举行仪式。”
干枯者的视线好像定住了,望得出神,刀一样的目光一秒就能割下你的肉。
他沉默了半响才道:“愚者是有很多。”
“未免万一,我还是把他们都杀了吧,今天这么关键,教廷不需要太多人。”
希思说。
干枯者摸着下巴,视线投向殿堂之外。
忽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教会吗。”
“消磨时间、堆砌耗材、纯属无聊。”
“正解。你都说中了,我建立教会的原因确实就是这些。不过……”
干枯者抬眸思考:“组织的存在可以规避一定不确定性。你应该知道,不确定性是最
麻烦最可怕的,它的存在杀死了无数的英杰,是无数人焦虑、恐惧的真实原因。现在,黑教会的存在不只不能规避不确定性,反而自己成为了不确定性的源头之一,那么我就会认为,它已经……”他眼神迸发精光,只用唇语道:“不需要存在了。”
果不其然。
希思点头,几分钟后转身离开殿堂。
接着,黑教会历史上最血腥的清洗事件发生,教廷九成以上被血洗,簇拥屠城者的教众都不例外。被清洗的人之中甚至还包括教皇以及几位资历极久的红衣主教。
屠城者疯了,虽然不只一次有人这么说,但这次还是第一次,黑教会内部的人都一致这么认为。
屠城者从加入黑教会到今天,几乎天天都在杀人,玩家的死亡按一天几万算,这还只是他单独杀的,只是现在他手上的死亡算到了他们头上而已。
当天,教廷内部响起的惨叫声外面都能听见,没人逃得了,就连教皇都逃不过这次清算,其自尊让他留在大殿内最后面对屠城者。
“我们被划为了新时代不需要的人吗。”
金面的教皇问。
“是。”
希思冷冷地回答。
教皇盯着他,反而笑了。
“屠城者,我之前啊,以为你无所不能,没血没泪,意志强大。但是今天,我有了新认识。”
希思顿了顿,好奇问:“什么新认识。”
“我的眼睛看见你背负了太多你不该背负的东西。你并不自由,你是被强迫的,但那个强迫你的东西,根源在于你。”
教皇眯着眼,视线极有穿透力。
“你身上背负着两种强大的命运。”
“两种命运都在贪婪地向你示好,你站在交叉点上,你是选择者,伟大还是疯狂,你必须要选择。”
接着,希思结束了教皇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