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觉得好笑,她这幅做小伏低的样子演了十多年也没够,从前是在老头子跟前演,现在上赶着来恶心她了。
她直起身,拿过桌上的一瓶红酒,倒入杯中,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不用了,我喝点酒就行。”
应梅闻言立即用手肘戳了戳在一旁坐着的林启,示意他过去给林淮敬酒。
林启撇了撇嘴,拿起酒杯,极不情愿情愿地走了过去。
他弯下腰,将杯子伸了过去,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一段话却说得颇有些别扭,结结巴巴的,“姐……姐姐,这杯,我敬您。”
林淮没用正眼瞧他,松垮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杯身。
林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林淮看了眼杯子里鲜红的液体,微微抿了一小口。
其实她并不喜欢空腹喝酒。
应梅见林淮并未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心里不免多添了几分希望,脸上的笑意更深,“阿淮,我厨房里还做了几份点心,既然你不喜欢吃辣的,不如先吃那个填填肚子?”
林淮点了点头,敷衍道:“那就有劳应姨了。”
然后就没再开口。
林启见应梅急匆匆地进了厨房,而自己仍然干站着,林淮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坐回去,一时间十分焦灼。
无奈之下,他又倒了一杯酒,却不敢再敬林淮,只一口一口地喝着。
过了一会儿,应梅终于从厨房里走出,兴冲冲地将两碟盘子端到了林淮面前,“阿淮,我做了桂花糕和海棠酥,你尝尝。”
林淮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碟糕点,“应姨的手艺真是巧。”
她朝电视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带讥讽,“和那些女人一样。”
电视上正演着一部古装剧,剧里的女人穿着暴露,正围在一起做点心,镜头往外划过,一群肥头油肚的男人切入画面,场面嘈杂混乱,很显然——这地方是青楼。
应梅本是咧着嘴笑的,一看电视,瞬间白了脸色。
她把她比作□□一样低贱。
林淮只觉心中痛快,不管不顾地大笑出声。
林启咬了咬牙,捏着酒杯的手暴出几条青筋来,恨不得把玻璃捏碎。
他几欲要上前和她争吵一番,却被应梅一个眼神给按住。
林淮收了笑,嘴角仍勾着嘲讽的弧度,视线在这两人的脸上逡巡。
两人的脸难看得像刚熟的茄子,特别是林启,好似喉咙里卡了一块鱼刺,想咽咽不下,想吐吐不出来。
即便如此,他们却依然按耐着不敢多说一句。
她要的就是这两人被她打了脸,还得装模作样地讨好她。
可这远远不够,当初母亲受的委屈,不知比他们多了多少。
见气氛凝固了下来,应梅也不在乎自己的脸面被扫这件事了,毕竟,人可不能靠脸面吃饭。
她连忙打圆场:“阿淮说笑了,我就只会做这么两道点心,哪里算得上手艺巧呢。”
林淮笑了笑,没有说话,打算看她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